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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念祖:抉择见

发布时间:2022-07-18 21:48:56作者:正觉网
黄念祖:抉择见

编者序

‘抉择见’是黄念祖老居士在美国弘法期间,迄今未曾流通的一堂开示。多年前的因缘际会,见愚得自友人由美国辗转传来之二卷录音带,得以聆听念老之法教,同时友人并嘱予不可流通云云。尔后多年,此之法音在家务驳杂间遍寻不著。今年(2001年)在整顿家务之中,此开示法宝又重现眼前。见愚向来无明庸陋,窃谓:得失之间,因缘无量。当年严禁流通,或有其时节因缘。尔今念老生西久矣,见愚藉此重拾法教因缘,聆听法音并斗胆笔记之,使吾等法子能得念老法筵遗音回向,往生净土,圆成菩提!

二○○二年仲春净宗见愚谨识于芬陀利华园

正文

在我们转述上师开示之前,先向上师、莲师像恭敬顶礼。

贡噶上师是当代稀有的大德,是诺那祖师的推荐。诺那祖师是第一位来到汉地的上师,来到中国是稀有的因缘。红白教到中国是稀有的因缘,得到《无量寿经》善本也是稀有的因缘。诺那祖师在民国初年经过种种苦难、磨难,从西藏流亡到印度,再到北京、南京。诺那祖师在回西康之前,向我们推荐贡噶上师。诺那祖师不但推荐贡噶上师,还替我们求贡噶上师,请他到汉地弘法。有诺那祖师以及贡噶上师先后地接力,才闯开现在的局面。这不是很久的事情,是近七八十年的事,是我们这一两代人的事情,这是殊胜的因缘。

这些上师都是开大圆满见的人,大圆满见要开,开不是单单听讲,或是修法所能得到的,这有天渊之别。能开的人只有少数,开大圆满见,也就是禅宗说的开悟,是极为稀有。

贡噶上师讲‘抉择见’,说通俗点就是怎么做决定。这个修法你应该如何?不应该如何?要有一个鉴别,要有一个选择。抉择这一切,首先要有一个见,你的见解、看法、观点,对事情你有什么看法,有什么观点。而‘见’更带有一种决定、固定的意思,看法与观点有时候可以变的,对这件事有这个看法,对那件事有那个观点。

‘见’,贡噶上师有个定义:‘见,乃是内外轮寂一切法,决定其体性,而印持之。’‘内’,是佛教内的,‘外’,是佛教外的。‘轮’,是世间上的一切生死轮回,六道、包括天道轮回内的事情。‘寂’是寂灭,和尚过去了,我们说他圆寂,这又是一种尊称的通用,只有佛才能称上圆寂。‘寂’是圆寂、空寂,圆寂实际上就是涅槃,涅槃有三德,法身德、般若德、解脱德。涅槃是佛所证得最究竟的果德,因般若而恢复了法身,彻底而得到解脱,这个叫做‘寂’。

佛教以内、佛教以外,是对立的,‘轮寂’也是对立的。‘轮寂’是生死涅槃,‘轮’是缠缚的境界;‘寂’是一切寂灭,一切万德都圆满,疑惑都寂灭,业力都寂灭,这是解脱的境界。内、外、轮、寂一共有四种。

‘一切法’,‘法’这个字,大家常常会误会,认为‘佛法僧’的‘法’就是代表佛所教导的法。实际上佛经上的‘法’,意思很广,概括一切事,一切物,一切有形的、无形的,讲道理、概念,都是所谓‘法’。不是传一个法叫做‘法’,法律的叫做‘法’,一切有为法,指的事情、东西、概念、道理,种种可以通用的,都可以叫做‘法’,没有一样不能称之为‘法’的,所以‘法’不能当作一个仪轨来看。

这样一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就不好讲了。‘一切’,不管你是什么?人、桌椅板凳、道理、原则、语言、思想、起心动念,都属于‘法’。那‘一切法’就是一切的一切,这就很广了。

‘见’是什么?对于内、外、轮回、涅槃,一切的法,这就无所不包了。佛教以内,佛教以外,轮回六道的,超越轮回的,一切事、一切物、言行、、道理、有形无形,有相无相,一切的一切。对于这一切的一切,我们要‘决定其体性,而印持之’。

这些是什么?我们知道它是什么体?是什么性质?‘见’就是这样,我们要对一切一切的法,认知它是什么体,什么性,并印证之,很坚固地去看。‘印’就是盖图章似的,一盖文字就出来了,你的见就是这样。

一般讲凡夫见,就是认为我们这个世界一切一切都是真实的,功名富贵都是很有趣味的,他执为是真实的东西。你说假的,他说是真的。今天吃好的嘛,就很舒服;吃不下口嘛,就觉得不好吃,很不舒服。这一切一切不都是很真实吗?好,就知道它好;不好,就知道它不好,这还不真实吗?摸得著,看得见!这些摸得著,看得见的,就实在有,这些享受是我应该追求的。他对一切事物就这么看,它的体就是世间所有皆真实,它的性质,如他所显现的,必须是摸得著,看得见,才真实有,我能体会到,我能尝得出的,这才是真实的。

‘印持之’,老是这么想,很自然的,像盖图章一盖就出来,不用很费事。自自然然就这么看,不用说让我坐下来慢慢一点一点地想,这叫做‘见’。所以比我们所说的看法、观点,更带普遍性,固定、肯定,所以‘见’是很彻底的,很自然的。‘印’就是不用再去一笔一笔写;‘持’就是老是那样,不会今天这么讲,明天又那么讲。一本‘唯物主义’者,他就是唯物,不会一会儿‘唯物’,一会儿‘唯心’,这就不叫做‘见’了。肯定我就是唯物,你们唯心都错,这是唯物的见,‘见’是这种的意思。

‘见’,是对于内、外、轮回、涅槃一切法,怎么去认识它的本体、本性,我们成为一种看法,而且很坚决、很自然地,形成这一套了解、看法。这些了解看法,就不是一时的,而且是无偶独有的,这就是‘见’。每一种见不只要去认识它的体性,而这些见也有它本身特别的性质。性质的所知所解,也有种种的不同,所以‘见’有好多好多种类。

谈‘抉择见’,首先对于‘见’要有一番了解,相当于我们的见解、看法、观点,但比这个坚固、牢定。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是一套固定、固执、决定的看法,所以‘见’就成为修行中第一个问题。所以密宗也叫做‘决定见宗’,‘见’就起了决定的作用,并且把‘见’放在最主要的地位去对待,以这个为宗旨,所以称之为‘决定见宗’。密宗讲什么?见、修、行、果。华严讲信解行证,密宗讲见地、修、行,得什么果。打个比方,修行等于是走路,果等于是到家。我要回家,我要走路,首先要知道方向,方向就是‘见’。你家在哪里?我选择哪条道路?我选择什么工具?这是第一步。不管世间法出世间法,都要有第一步。我要回去,要买哪一班飞机?到纽约、东京,要怎么走?你要是先到南美,南美再到非洲,这么绕来绕去,路线就麻烦了,方向不对。所以‘见’就很有重要性。

为什么我就这么走?因为他这么去过,我相信他,这不就很直接了当。我走他以前走过的路,他的经验对我就有帮助。如果我瞎闯,就认不到了。这就有很大的关系,你要怎么走,跟著你的决定,抉择。你要游览北京,就买个北京地图,就从地图上找,看看什么路线?看对路线,走就方便了。所以走的问题,决定于你定方向的见。所以修行与见不能分,一切都正确了,坚持下去,就到了地方。要到故宫,就到故宫,要到天坛,就到天坛。所以后面怎么走,以及它的果,决定在它最初的方向、决定,这是首要的。要是一开始错了,你跑得越远,到目的地越慢,你又退回来了。决定见的道理就在这里,但是佛门上的道理比这个比方要深入的多。所以决定见要摆在首要的地位,所谓见修行果,‘见’是放在第一位。

前面这些是贡噶上师给我们的定义,比我们所谓的见解、看法、观点的意思要深刻的多。对于整个宇宙人生,这一切的一切,总的一个对待性、方向性的一种想法,一种看法,一种观点,就是你思想深处作主的那个东西,这个是‘见’。‘见’的重要性就很清楚了,因此既然有这么多的‘见’,所以我们在这些‘见’上要有所了解,有所抉择,所以叫做‘抉择见’。

我们是属于什么‘见’?

第一种是执实见,就是凡夫的见,对于你所有的东西执实它,认为它是真实的。凡夫对于一切法,这一切法范围很广,包括东西、事情、有形的、无形的,这一切一切都把它当成真实的。把它当成真实的,就有爱憎,就有取舍,这是凡夫的执实见。他不认为这些东西是空、无常,如梦幻泡影;他认为是真实的,就全力去贪、去求,想办法得到手,非得到手不肯放,这个‘见’就出来了。他认为是真的,不知道它是梦。

日本有一则笑话:有一个人作梦,梦见得到很好的酒,他就叫老婆烫酒给他喝。就在老婆烫酒的过程中,他梦醒了,发现酒没有了,才知道原来是梦。所以他后悔不如不让老婆去烫酒;不烫酒的话,他还可能喝得到,执为实有!梦都醒了,他还糊涂!就是这个意思。一切都在梦中,如梦如幻,看成是实有的。

‘如幻梦空花,徒劳把捉’,幻梦空的花,你去抓它,抓著不肯放,这不是徒劳吗!不能抓。就像小孩吹的泡泡球,很好看,但它马上就要灭了。想去追求它,想把它抓住,小孩还为了它而打架。这在我们大人看来,真是愚痴极了,小孩子却认为是很应当的,这是‘见’的问题。他认为是真实的,所以他就想要,要不到就难过,就要争斗。

这里的一切法,说的就广了,不光是生活用品、名利、地位,还包括涅槃方面的。你要是修一点法,就执著它是实有的,这就是法执。但在凡夫方面,最重要的还是最粗浅的这一步。对于眼之所见,耳之所闻,种种看得见,摸得著的这一切,都认为它是真实的,执为实有。对于其他道理没法证实的,就相信它没有,不是如此就认为是没有。接著怎么著?爱、憎、取、舍。本来都是肥皂泡,妄生分别。以为肥皂泡在世间可以待久一点,有的是可以长些,有些一出来就破了,有些可以泡个半天才破,但这没多少分别。这种分别是没什么意义的,爱、憎、取、舍种种坚固缠缚,凡夫就把自己给捆起来了,捆的很结实,这就成了生死的因。生死根本就是你把这些看得很真实,就不得出离。完全就是这样的一个‘见’,不放弃,就无法休息。

第二种是外道见,印度的婆罗门教,欧美的基督教、天主教,阿拉伯一带的回教,中国的道教、一贯道,都很发达,统称为外道。当时印度外道有六十二种邪见,有数论、方论、时论、断论、常论…。断灭当然是错的,恒常也是错的,断常两边我们都要舍。自然论,主张一切都是纯属自然,没有原因。神我论,主张我们有神我,它无所不包,跟佛教就差了那么一点。所谓差之毫厘,天地悬隔,譬如孟子说‘万物皆备于我’,跟我们佛教很接近,但不等于佛教思想。

外道许多见解很高的地方,看起来很能蒙混人,很难分别。你自己如果产生外道见,在识蕴要破未破的时候,内心所产生的看法,与佛教极相近,然而那都是著魔。所以佛的‘见’相当重要。

我们看看现在宗教的状况,譬如基督教,上帝统治一切,一切都是祂所创造的,祂是最高的神,其他的只有对祂恭敬礼拜,它没有平等的待遇。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将来祂还要复活,来到这个地球上审判世人。所有的死人都复活,根据生前所做的,耶稣审判什么人上天堂,什么人下地狱。上天堂的就享乐,下地狱的就受苦,这就是外道的常见。老是这样,没有变化,回教也是如此。

道教的‘九转丹成’,有些炼一炼,出个婴孩。婴孩炼出来了、活著了,这个肉体就不要了。外道它不是一点都没有,按照它的方法,确实可以修到他所要的。在大陆现在真的有出小孩的。

(问:真的小孩?)

他真的从头上出个小孩。

(问:是血肉的?)

不是血肉的,但还是人形,像小孩一样会长大的。

(问:要上学吗?)

不一定要上学,但继续要修炼。

(问:有身体?)

婴儿是有身体,但是比我们这个身体高一级。这婴儿又继续修炼,它又转一次,总共转了九次,所以叫做‘九转丹成’。然后它就不死了,这是它修炼的方法。

所以出婴儿这事确实是有,但不要在电灯泡下用功修炼。因为用功的时候会产生一个电磁场,电磁场会对灯泡发生影响。有一个修行人头上炼出个小孩,小孩一出来之后满地跑。那天因为他产生的电磁场太强了,把灯泡给炸掉。屋子整个黑了下来,小孩就急著回到身体内。因为小孩还太小,它还是以这个躯壳为家,结果找不著了。小孩回不到躯壳,这个修行人就不行了,精神失常了。这都是见的问题,你的见要是不对,就有这样的修行,就得这样的果。

(问:这算是一个神识变成两个神识?)

这还是他自己,这个真正活著,那个就不要了,尸解了。小孩活著,大人的肉体就化掉了;转换一次,就提升了一级,像蝉螁一样,脱了一层皮。他认为最后不死了,其实不是不死,还是没有出轮回。认为永远不死了,这都是常见。

这六十二种邪见的邪执,对一切法什么态度?对于一切法的体性,不是如实的认识,而是横生枝节。不是顺著实际的情形去认识,而是节外生枝。对于体性的所由来,错误地去计度、认识。基督教认为一切的所由来是上帝造的,这是一种错误的推度。对于‘有无’,也是一种错误的计度。计度也就是一种思考、琢磨,这些都是错误的。你去计量它,计算它、研究它,这都是横的,不是顺的。这样的计量、考虑,都是虚妄的。‘见’错误了,他所能作的考虑、推度,东西的体性是怎么来的?是有是无?这一切都错了。他自己不知道,还以这个‘见’为根据,而有所爱,有所憎。把肉体舍掉了,执著一个婴孩,他这就有所爱。想长生不老,他就对‘长生不老’有所爱。对于人要死,就有所憎。这些都是坚固的执著,正因为这样,所以成为轮回的因。轮回之因是什么?前面讲过的,凡夫的轮回之因是将一切执为实有,所以爱憎牢固,不得出离。

‘决定见宗’是什么?错误的见!外道也是一样,外道错误的见解,执著坚固所以成了轮回的因。这一切都不真实、不如法,都是错的,不能解脱。虽然能够生天,暂时有福报,但终究要堕落。这两种见,一种是凡夫的,一种是佛教以外的宗教,都不能出离。不能出离的原因,都是由‘见’所决定的。

第三种是‘人无我见’,这是属于佛教的见。人里头没有我,这种见就很高了。这个‘我’字,就是处处为个人打算,是万恶之源。

‘人无我’也就是人与人之间,没有我,不为自己打算,他不自私,这跟前两者不一样。

‘人无我’的见是什么见?知道补特迦罗没有真实、固定的自性。‘补特迦罗’,这是梵文,旧译翻成是人,或众生。新译翻作数取趣,意思是一次又一次在五趣中轮转,‘取’是轮转的意思,取了天趣,取了人趣,取了畜生趣,老这么取,所以称作‘数取趣’。不说六趣,是因为把修罗并到其他五道之中,有天修罗、人修罗、鬼修罗、畜修罗。

也就是说人没有一个固定、长久作为人的特性,人一死就没有了,哪有什么坚固、自己的性。不但死了就没有,就是活的时候也时时都在生,时时都在死。今天来看我,跟昨天就不同了。我身体死了多少细胞,又出生了多少细胞。拿年轻的照片来看,过去很美的人都变成老太婆了。他不是突变,是一点一点地变,一点一点的老、不存在、死掉。无常啊,没有‘常’的存在。

还有你的心,这几天你们听了不少法,阿赖耶识听了不少东西。它变了,以前就没有,所以它不是‘常’,没有一定的性质。不但是人,整个世界都是刹那刹那在生灭。像是影片一样,一片接一片,每片都不同。我们说话之间,地球转了多少角度,地球绕著太阳偏了多少角度,太阳又转了多少。宇宙之间又有多少星球出生,又有多少星球崩溃。

这一分钟跟前一分钟是不一样的,我们看不到,我们看到的是一种连续。这跟电影影片一样,每一片影片的动作都不同,它是一段一段的,不是连续的。影片这么转动放映,我们看的时候视觉有惰性,脑子有记忆,还有我们人的思想在里头。电影就靠这些活络起来,飞机飞了,火车走了,悲欢离合通通出来了。这一切都没有自性,都在变,没有固定的东西。从这里知道人是没有自性的,所以就‘无我’了,就是《金刚经》的道理-‘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没有我,也就没有别人,也没什么叫众生,什么叫相续,相续就是‘寿者相’。知道‘人无我’的道理,这么去修去证,得到了解脱果,这是‘人无我见’的功用。

‘人无我见’对我们是需要的,但是它有不足之处。不足之处在哪里?佛法中有四谛、十二因缘。四谛是‘苦集灭道’,小乘人认为‘苦集灭道’是坚实的。而《心经》的‘无苦集灭道’,他无法理解,所谓‘见不及此’,他没这种见。这是深般若,是与小乘不共的,是大乘菩萨的般若。‘共般若’小乘人也懂,‘深般若’小乘人就不懂了。小乘人要是知道‘无苦集灭道’,他就是大乘菩萨了。依‘苦集灭道’这个法,他解决问题,证有余涅槃。

缘觉,就是十二因缘。认为十二因缘是实有的,是真实的,他依止这个法,证了阿罗汉。他住的涅槃是偏空的,他只知道没有我,这一切都是空的,偏于断灭的空。不知道‘第一义谛空’是空有不二的、真空妙有的。偏有所偏,不能得到究竟解脱。‘二无我’小乘人只证得‘人无我’,没证得‘法无我’;住的是‘有余涅槃’,没能证入‘无余涅槃’。

‘无我’在大小乘是共通的,‘通达无我法者,是名菩萨法’。不过把四谛、十二因缘执为真实的、坚固的,不肯放舍。对于《心经》讲的‘无苦集灭道,无无明,乃至无无明尽。’没有四谛法,否定十二因缘法,小乘的见解就达不到这个地方,所以成就只能到阿罗汉,证到‘偏空涅槃’。不能究竟解脱,这是他不足之处。

但是阿罗汉真的是解脱了,确实是小乘极果圣人,具足六种神通。前五种神通不足贵,最可贵的是得到‘漏尽通’,见惑、思惑他都没有了。在东南亚许多国家的出家人,还是依止这个教法,修行也很认真。证到初果的人还是有,证到三果就很稀有了。

(问:什么是依他修证?)

依他,就是依止一个法。‘法’就是他,自己之外还有一个法;心外之法,就是他,跟自己相对的。这个‘依他’很容易跟‘依他起’弄混。这个‘依他’,是依止另外一件事,所谓的四谛、十二因缘这个法。这是他的‘法执’,执著这个‘法’是真实的,我能成功。‘无苦集灭道’,他就无法接受了。

所以我们能发菩提心,就超过阿罗汉,所以这是‘顿’的地方。我们破惑的地方,就不如阿罗汉。这两个是交叉的。‘人无我’,这是小乘的见。

第四是唯识见,等于大乘开始的见解,从小乘转到大乘。弥勒菩萨就是唯识宗的祖师。唯识见是什么?知道三界一切万法,都是自心所现的影像,所以这个法就不是他了。一切事、一切物都是我们自心所现的影像。我们懂得这个道理,实际上就提升一步了。所以不要急著要大圆满见,把这个真正落实成为你的见,就很不容易了。

知道一切万法都是唯心所现,就打破许多疑惑,所以墙壁也可以过去,本无墙壁,都是心所现的,没有另外的东西。正好把外道、小乘的见破了。所以这是唯识观殊胜的地方。破外道、小乘什么呢?他们都认为心外有法,依他呀!修外道法出个小孩,他认为是固定的;基督教等著耶稣来审判,将来生天堂,都是认为实有的。都是自心所现,耶稣也是自心所现,这就不一样,破除他们的见了。天堂地狱都是我心所现,没有两样事,就把外道小乘认为心外实有法的见给破除了。破除外道、小乘心外实有诸法的见,也就是说没有境,所谓‘心外无境’,一切都是心所现,识所现,‘唯识见’就是这个意思。

依照这个见,多方面去观察,‘转舍转得’,把你错误的看法丢掉一些,自己得到一些进步。再进一步观察,又去掉一些错误的见解,又进一步。不但是见解,连贪嗔痴,种种的业力,越去越多。无明去得多了,智慧就增长,法身慢慢地显现,转舍转得。这是渐法,一边舍一边得,所以俗话说‘舍得,舍得’,夏老师替它下个转语‘你舍才能得’!所以‘舍’最重要。舍什么功德最大?舍见!所谓‘舍身容易舍见难’,我们要把下面这些见舍掉,换成上面这些见,那就殊胜了。

(问:‘自心所现’的自心是什么心?)

你说是妄心所现可以。但是妄心是什么?妄心就是真心所现,说到根本还是真心所现。真心立相就成了妄心,妄心虚妄,所以现出这些相。妄心从哪来的?压根还是真心生。

水就代表真心,中秋夜的月很圆,风一动水一摇,月亮就不现了,这就妄了。波是什么?波就是水,波代表妄心,水代表真心,妄心就是真心。在虚妄之中,真心作用不显了,这就好像睡著、作梦了。黄念祖还是黄念祖,但是睡著了,作用不显现、颠倒了。但是我还是我,一点都没变,真心与妄心也是这样。既然叫做妄,它就是虚妄、不真实,所以对妄想不用太害怕。

第一步我们要明白真与妄的分别,破妄显真。再进一步,妄就是真,波就是水,不是另外有的东西。水是最圆融的,你拿方杯子去舀,它是适应的;拿圆杯子去舀,它也是适应的;池、湖…,什么情况它都适应。它可以流动的,可以照东西。结了冻的冰,它就麻烦了!比它小的容器,它就搁不进去了,它不那么圆融无碍了。怎么搁它都不舒服,一碰它还拉你一手,这是结冻的冰。

我们众生就是冰,冰是什么?全体是水。虽然是众生,但全体是佛。只是多了点寒气,寒气凝结成冰。所以我们修持的关键也就在这里,不需要另外什么‘九转丹成’,不是那回事。只要寒气一去,冰就马上溶解成水,全体是水。就是这东西,没有换嘛!冰是二氢化氧,水也是二氢化氧,不用换成分,换另外一种性质、东西。只是多了一点寒气,凝固、执著了!本来无碍、流动的,执著就变成有碍、不流动。因为妄心的种种分别,心生则种种法生。

‘识’是什么?有无明就成了识,唯识所现,‘识’就不是真如。唯识就是阿赖耶识,第八识。没有阿赖耶识,我们就具有如来智慧。就是一念无明的妄动,就出现了阿赖耶识。‘唯识所现’,就是这个识所现,已经有了水波了。

执实见、外道见,这前两种见是我们应该要舍的,第三个‘无我’还是好的,但是不要有‘法执’。

(请师父解释一下什么是法执?)

法执就是阿罗汉认为四谛法是真实的,用这个去解决问题。而《心经》讲‘无苦集灭道’,没有四谛法,这就破了法执。小乘人不能体会‘无苦集灭道’,认为‘有苦集灭道’,他依这个法证阿罗汉。有这个法,有所证,这就是有了。

(这不就有漏了吗?)

对于破见思惑,我们称阿罗汉是无漏;不能说他有漏,他已经得到漏尽通了。但是他还有惑,有尘沙惑、无明惑。这三种惑,他只破头一种见思惑。

(‘漏尽通’是破见思惑?)

‘漏尽通’是破见思惑。破见思惑不容易,不但人的贪嗔痴慢没有了,欲界天、色界天、无色界天的贪嗔痴慢也都没有了。不要说天界了,就是在人界之中,如果有人说他贪嗔痴慢一点都没有了,就值得我们向他顶礼。说老实话,贪嗔痴慢很不容易离得开,所以竖出三界好难啊!小乘要把见思惑破尽,他才能出生死。我们横出三界是带业往生,见思惑没破,带著惑往生的。有人反对带业往生,不就等于净土宗没有了,那要净土宗干什么?

所以我们依止一个法,要知道它是无修无证。如果一定有修有证,就有法执;但是如果执著无修无证,什么都不修,那又落空了。所以我们的仪轨很巧妙,在修持之中提醒你无修,在修中体会无修。所以很稳当,我们的法殊胜的地方就在这里。

在修持之中提醒自己无修无证,那就没有法执了。要这一切都没有,才算破了法执。在修持之中没有执著,生不出法执来,但这不等于法执破尽。要是真正破了法执,就是菩萨了。所以在修中无修无证,这就是大乘之道。

第五种是‘中观见’。讲‘中观见’,顺道提一下,在西藏活佛上师们所谓的显教,是指中观见以下的见,就是到前面唯识见的地方,才称为显教。不是什么华严、法华、天台,通通是显教,就不如密宗,就低了些,这也是常常引起矛盾误会的地方。所以华严宗、天台宗、禅宗、净土宗,密宗也很重视,不是那么低的,没有这个看法,显教是指中观见以下的见。而现在我们把在汉地的佛教,通通称作显教,把喇嘛的就叫做密宗。所以对于名词解释不一样,听到这句话,就生出许多的误会。就说密宗轻视汉地的佛教,其实不是这个含义,是指中观见以下的见。

同时中观见也是西藏黄教的根本。中观见已经很殊胜了,一直到大圆满见,甚至前面的唯识见,都是龙树菩萨建立的。佛法划分为十宗,除了小乘的俱舍宗、成实宗之外,其他八个宗派的祖师都是龙树菩萨,所以在古代是不怎么分的。中国唐朝的唐密,以及日本的东密,都是龙树菩萨传下来的,也是禅宗传衣钵的祖师。华严经以及楞严经是龙树菩萨从龙宫请出来的,这是一位很特殊的大菩萨。当时的佛法也是很不行,是马鸣、龙树这二位大菩萨出世才把佛法中兴起来的。

‘中观见’也称为无生见,知一切法无自性。一切法都是不生、不灭、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一、不异,这叫做‘八不’。包括藏识所现的影像,以及唯识的见,世间法的、出世间法的一切一切都没有自性,都是不生、不灭、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一、不异的。‘唯识见’则认为这是实的,依此而修,一点点转变。

‘不生不灭’,六祖开悟所说的‘何其自性,本无生灭。’你有个开始,从这里开始生出来了。法本自无生,它没有一个开始,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开始’的一切一切,不大好懂,这一点最不好理解的。所以断无明,最后还要破一分生相无明。

‘无始’是我们语言这么说的,从哪里开始有,好像有个生处。既然是无始,它的始处不可得,最初开始生的时间也不可得,哪生还可得吗?生也就不可得了。所以无生,也就无灭。我们就不讲长生不老,一切本就无生。不是生因之所生,不是有什么造成的。佛境从本以来就是清净、具足的。不是用什么机缘而生,套什么因缘而生的,是无生的。所以佛法证无生法忍,无生故无灭。

生,也就是一个起点,事实上起点也不可得,一个圆形的东西,你说是起点,走一圈又回来了。起点不可得,起点就是生处,起点不可得,不就无生。

‘不断不常’,我们阿赖耶识就是不断不常,断常是邪见、外道见。阿赖耶识是怎么样?相似相续,相像而继续。不断不常的道理就在这里,一个东西它不是固定不变的,它只是相似而已,它不是常。譬如电影,上一片与下一片的胶片,相似而已。阿赖耶识它老在变,有东西来,它又多一点;这一刹那跟前一刹那相似,这一生跟那一生相似。增加一些东西,或修行拔除掉一些种子,全是相似,既然是相似,它就不是常,就不落入常见。它是相续,譬如电影它一片一片老接著,就不断了。所以阿赖耶识就不断不常;既然阿赖耶识不断不常,那它所显现的相也就不断不常。

‘不来不去’,没什么来,也没什么去。‘如来’是什么?‘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如来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自心遍一切处。从哪儿到哪儿去?从自心到自心。从北京到华盛顿,北京是我自心,华盛顿也是我自心,从自心到自心,何来何去?

那贪嗔痴烦恼,怎么个大圆满见?贡噶上师教我们看,不要看它的过失,看它从哪里来,去到哪里。找来处不可得,找去处也不可得。既然来处不可得,去处也不可得,来无所来,去无所去,它也就是如来。所以说烦恼转菩提,我说不用转了,烦恼即菩提,这是最好转的方法,最殊胜的转,这就转过来了。所以它是不来不去,遍一切处!

‘不一不异’,为什么有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种种的佛,它不是一个。但是一切佛的法身没有分别,所以是‘不异’,不是一也不是异。

所以依照‘八不’-不生、不灭、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一、不异,唯识所现的影像,世出世间的一切法,它都没有固定的自性。这样慢慢观察,就破除外道、小乘、唯识的见,显现出诸法本来不生,不生就不灭。

依此‘八不’,诸法本不生来修证而成佛,它的好处是什么呢?就是不用转舍转得。比较直接了,不用一层一层转换,一步比一步殊胜。‘八不’,无生见,知一切法本无生。所以无生的功德很大,无生就无灭,一切都无来无去,少了对待,一切都平等了。一和异本来是两件事,现在都没有,不就都平等;不来不去,把这一切分别都消除。

第六种是‘俱生知见’,就是根本智,也称为‘法身见’。知一切法本明,就是无生明体。知道一切法是本明,就是你本来妙明的真心,就是本来无生的明体。我们大圆满的观音法里头‘真实体性真实现,所见一切皆法身’,一切法所见就是法身见。‘法性自性互含摄,明体真常无生佛’,都是本来明体,这就是法身见。一切都是法身,明体之上无生佛,所以对待就没有了。

在天津我写了几个偈子,‘生佛两泯即是佛’,生佛两个都不存在,就是佛了。‘才相对待便成魔’,刚刚一对待,有众生,有佛,就成了魔。一共有十二句偈子,这是其中的第三、四偈。当时我大笑不能自止,同时大哭不能自止,这很特别。一般大笑就不会大哭,大哭就不会大笑。这个欢喜的笑,那是一切无法形容,同时又大哭的情况下,说了这十二句偈子。后来得到王上师与夏老师的印证,‘如是如是,余亦如是,善自护持,善自保任。’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善自护持,好好保任吧!这是属于法身明体。

(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当时我四十二岁,今年我七十五,一转眼虚度多少年,进步不多。所以大圆满很好,这个法我们要把它当成较高的法来修,把它升格。

所见一切皆法身,就是法身见,依这个修就成正觉。不用其他的对治,不用转舍转得,不用八不等观察门,直接了当,比前面又简了。八不观察-不生、不灭、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一、不异,这要懂很多很多道理才行。现在直接了当,一切皆是法身,皆是本来明体,妙明真心。就是所见一切皆法身,就不是转舍转得,把烦恼一点一点转成菩提。烦恼也是法身,菩提也是法身,一切都是法身,没有两样。

所以顿、渐,就在‘见’上决定。这就是法身见,一切法都是俱生智慧,一切都是妙明真心,都是明体,都是法身。法身是人人具有的,所以完全恢复我们的法身是最高的成就。

第七种大圆满见:法尔如是,本来就是佛,不等你修才是。法尔、天然、自然,就是如此,一切法本来清净。所以大圆满见就是一切本来清净,《心经》说的‘不垢不净’,没有垢净之别,何以故?它本来清净,本来就离开生死涅槃,离开取舍等等垢染,也就没有缚,没有东西给它捆住;既然没有东西捆住,也就没有什么解脱;没有解脱,也没有什么叫修。本来就是佛,也没有什么现在才证的,所以是无修无证。

‘任运而住’,任著自然就这么而住。‘于自生自显之上,即修即行即果’,这是贡师常说的,这些话虽然少,可以说是文字般若,多少反应大圆满见,从这里我们多少可以体会一些,这是贡师开示的殊胜之处。

一切法本来清净,本来不生不灭,还有什么生死涅槃,还有什么取?什么舍?没有这些垢染。从前禅宗三祖参二祖的时候,说‘我有病,罪很深重,请师父帮我忏忏罪?’二祖说‘你把你的罪拿出来,我帮你忏。’三祖说‘觅罪了不可得。’我的罪找不著,拿不出来,二祖说‘余予汝忏罪竟。’我帮你的罪忏完了,三祖这就开悟了。

日本人也有一则公案,但不这么彻底。有一个人见一位有名的禅师,他说‘我有一个毛病,我的脾气很坏,常常要发脾气,脾气发起来常常得罪人,事后又很后悔。但是又要发,请师父想办法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禅师说:‘这样是不太好。这样好了,你既然很会发脾气,你现在发一回给我看看?’那人说:‘我这个脾气天生就有,治也治不了,发起来没法办。’禅师说:‘既然你天生就有脾气,你就发一个表演给我看。’那人说:‘我发不出来!’禅师说:‘你说天生就有,你找呀!你发呀!’后来找不到,禅师就跟他说一些道理,把他改变过来。

这些都要从根上去提高它,这些都没有之后,也就没有缚。还有人说:‘我缠缚的很厉害,求求师父?’师父说‘谁捆你了?’缚就是捆,谁捆你了?捆你的人找不到,也就没有什么叫出缚。无缚嘛,本来没有捆你的人。既然没有捆,没有缚,也就没有什么叫解脱了。既然没有缚,没有解脱,也就没有什么叫做修了。‘无修无证’,这是大圆满见,是最高的见解,到了宝塔尖了。

‘于自生自显之上,即修即行即果’,一切都是自生自显的,在自生自显之上而修,不是在自己之外搞个什么的。修就是行,行就是果,这是同时的。因果同时这是《法华经》的道理,《妙法莲华经》讲多重莲华,所以也叫《莲华经》,不是西方世界莲花多,才叫《妙法莲华经》。莲华是个譬喻,有很多很多殊胜的意义:有些花是‘有花无果’,开很多花却不结果;有的是‘有果无花’,结果但不开花,无花果就是了;还有‘花多果少’,花开很多,果子才一点点;‘果多花少’,果子开了很多,花却一点看不出来。花多果也多的,只有莲花,多少莲花瓣就有多少莲子。

另外一个意思是‘出污泥而不染’,我们在烦恼之中不为烦恼所染。更殊胜的意思是‘花果同时’,花果同时出现,正是大圆满的意思,‘即修即行即果’,花一开小莲蓬就出来了。像桃花、杏花不都是要等到花瓣掉了,才出果子。莲花一开花,果子就在了。不但不等花开,在花中就有含苞未放的小莲幼在里头。因果是同时的,不是种了因,以后再慢慢得果,因出现了,果就出现,‘即修即行即果’,行就是果。

‘大圆满者,诸法起时,刹那圆满。’这个圆满是刹那间都圆满,在大圆满里是这样,华严也是一样。一真一切真,一位一切位,一地一切地,刹那都圆满。一处真了,一切都真了;你证到一个位,一切位都证到了。不可思议,超情离见。一切都圆满,没有一样不圆满。一就是多,一就是一切,念了一个咒就具足念一切咒的功德,礼了一尊佛,就是礼拜了一切佛。刹那都圆满,一切都圆满,因果都同时。所以净土法门念佛时即是见佛时,见佛即是成佛时。不是某年某月,我才成功,这就不是大圆满见了,先要这么信。你拜佛时就是成佛时。莲师马王法的观想,有一段观想礼拜,观想我给十方诸佛顶礼,这是超情离见,同时十方诸佛也给我顶礼,不是只有我这样,十方诸佛也这样,这就平等了,所以才说‘生佛两泯即是佛,才相对待便成魔’。这是根本,大家要好好去体会。

‘唯识见’,一切都是识所现的,当然不如大圆满圆满彻底。但是真正这样一个见,你就少多少烦恼了。‘中观见’的特点是不落边,所以才叫做‘中’。你要是一切皆空,就著空了,若认为一切都是实有,就著有了。空有‘不二’,空即是有,有即是空,不落空也不落有,不落空边,也不落色边,这就是‘中’了。我们的自心自性不在这八不里头。我们的心本来无生,无生所以无灭,无所从来也无所去,不是一也不是异。怎么不是一?个个佛都有自己的佛土,也有自己的名号,将来我们成佛也有自己的名号,也有自己的佛土,所以它不是一,但是我们的法身跟一切佛没有两样,所以不是异。

我们在妄心阶段的时候,阿赖耶识就不断不常,所以我们不说灵魂。人死了,灵魂老是这样,就是常见。人死如灯灭,就是断见。我们阿赖耶识不落断常,‘非断非常,相似相续’,这八个字在阿赖耶识很要紧。阿赖耶识是相似,这一生与前一生是相似的,这个时间跟下个时间也是相似的,这个东西不是固定不变的,接续著,所以不断不常。‘中观见’不用转舍转得,不用舍什么,这个见解已经很正确。‘俱生知见’就是法身,所见一切皆法身,直接了当,相当于禅宗。当然禅宗最高也能达到大圆满见。

所以‘人无我见’到‘大圆满见’这五种见,相当于华严宗的判教小、始、终、顿、圆。小教相当于人无我见,始教相当于唯识见,终教相当于中观见,顿教相当于俱生知见,圆教相当于大圆满,与华严判教很相当。

禅宗初步的悟就是见法身,能见法身就是破初关,安住于法身就破了重关,如果你没在法身里,在法身量里待住了,你还要前进,法身向上。从前唐朝的肃宗皇帝问南阳忠国师:‘如何是十身调御?’,国师回答说:‘陛下应当在毗卢遮那佛头顶上走路。’法身向上,比法身还要超越,这是禅宗境界,相当于我们的俱生知见。华严、密宗、净土宗都跟大圆满见有联系的。

以上抉择见略得为七种,是红白教的古德依止心印表示而成就的。我们红白教祖师是不分家的,现在的白教还有的分。红白不分家,红白是一家,诺那祖师是红教第三十三代祖师,也是白教第十几代祖师,而贡噶上师也是红教第几代祖师,白教的第几代祖师。

(问,白教有四大支派,我们接近哪一支?)

这我不太清楚,我不大考虑源流的,我这个人很特别。关于分类、源流,师父们都不常谈的,把这些开示说给我们听就完了。我这个人有很浓的禅宗味道,所谓‘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著重在心要。

以上七种是红白教的古德依止心印表示而成就的,则无见可言。你不能说它是什么见?这又超越了,更高了,不立文字,这最为殊胜。一落入语言文字,比起这个就逊色多了。什么是表示?密宗要表示,最好的表示就是释迦牟尼佛第一件公案‘拈花’。禅宗怎么出来的?拈花!禅宗自古就有人反对,宋朝天台宗还有人写书,他们认为法华经是圆教,已经登峰造极了,三止三观,圆顿三观,即空即假即中,没有法门比它更殊胜了。而禅宗说天台宗是如来禅,说他们自己是祖师禅,祖师禅要比如来禅还高,他们就不服气。不服气就要反攻,说禅宗是假的,写书说‘拈花微笑’的公案没有根据,就有许许多多人来反驳。

其实‘拈花’公案真正出自佛经,叫做《大梵天王问佛请佛决疑经》,确实是佛说的。这样一来,他们不知不觉地就毁谤了禅宗。在这部经里说得很清楚,大梵天王把自己的身体舍为床座,请佛坐在他身上,供养了花,请佛说法。佛就拿一枝他所供养的花,‘拈花’给大众看。大众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佛不说法,拿一枝花给大家这么看。别人正莫名其妙,迦叶就这么一乐一笑。佛就说了‘吾有涅槃妙心,正法眼藏,嘱咐摩诃迦叶。’‘涅槃妙心,正法眼藏’这就是传心,从释迦牟尼佛传到迦叶。所以在《涅槃经》说的很清楚,佛说将来佛法的解释权在迦叶,所以将来佛经有什么问题,需要经教解释,你们去找摩诃迦叶。在《大梵天王问佛请佛决疑经》里,佛一拈花,迦叶一笑,‘拈花微笑’就是这件事。所以佛说的‘涅槃妙心,正法眼藏’传给谁?传给迦叶。

摩诃迦叶第二传传给阿难,阿难没有从师父得了法,从师兄那里得了法。古代常有这种情形,释迦牟尼佛时是这样,后代也这样。儒家也有这种情形,孔子死后,许多人从子贡那里得到法益。阿难从迦叶那边得到开悟,都是传佛心印,阿难也是传佛心印。我们莲华生大士也是从阿难那里传授的,所以心印不就很明显了。所以上师传一些烧供,像手像脚的,传一些大法灌顶的,这像眼睛的,传口诀的才是传心。所以传法灌顶之上,还有一个传心的师父,这是最尊贵、最重要的,像‘心’嘛!我们现在学密尊重灌顶传法的师父的人不多了,求心要,重视心要的人更是稀少了。这也是我要大声疾呼的,我们要在这事上勘正的。

密宗的‘表示’,类似于禅宗的‘拈花’。‘心印’,就是心心相印,没有语言,不立文字,那是最殊胜的了。上述六七两种,是一代一代祖师口耳相传,所以是相当宝贵的。

(问:释迦牟尼佛拿花与迦叶相视而笑,是代表迦叶懂得释迦牟尼佛心中的…?)

本心,离开言说的本心。这等于两个电视台完全协调了,通了。

(那是表示两个人的思想已经沟通了?)

比那还殊胜,两个心和心相印了。说思想沟通也可以,但是你又落到思想里头了。心不生思想而相印,这不就还高一点了。一落入思想,你还有个思想;心一离开思想,两个心自然相照,像两个镜子相照。心与心相印,这么就是心的传法。所以不一定要语言文字。

(迦叶那不就是等于是一种开悟?)

是大彻大悟!所以佛就说‘涅槃妙心,正法眼藏’,全都交给摩诃迦叶。禅宗是很殊胜,天台宗大德信不及,所以他要写集写书,说他不相信,说经上没有。有,他也信不及,所以禅宗是难信之法。在印度也是一代传一个,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修的。迦叶传阿难,一代传一个,所谓西天二十八祖。第十三代是马鸣菩萨,第十四代是龙树菩萨,第二十八代是达摩,都是一代传一个,一个传一个。达摩见到东方有大乘气象,当时印度佛法也已经不行了,所以达摩就拿著佛的衣钵。就怕你不信,真的是难信,所以佛把衣钵交给迦叶,传衣钵的意思在这里。佛在《涅槃经》叫你们找迦叶,还怕你们不信,把衣钵给迦叶。迦叶再传给阿难,一代传一代,最后传到达摩,达摩把衣钵带到中国来,所以我们很光荣。

佛的衣现在是找回了,钵却找不著了。蔡元培的女婿当年还见到这个钵。佛的钵很殊胜,佛成佛的时候,四天王天每一位天王献一个钵给佛,天王是有分别心的,都希望佛用他的钵。四天王都把钵给了释迦牟尼佛,佛到底用哪个钵好呢?用这一个的,其他三个会不满意。所以释迦牟尼佛把四个钵弄在一起一压,合成一个钵。四个钵合成的痕迹还看得出来,这是他亲眼见的。

他这人是留学博士,刚从美国回来,他很淘气,看见六祖的肉身,就跑过去跟六祖说‘六祖,你好啊!’他摸了六祖一下,吓了一跳,六祖的肉身还有弹性,跟活人的一样。这两件事是他亲口跟我说的。当时这个钵是在南华寺,文化大革命以后恐怕就没了。到了六祖,衣钵就不再传了,不再是一代传一代,而是‘一花五叶’,禅宗大兴,小孩老太婆都开悟。禅宗在中国大盛,所以大家就把禅宗、道教归到中国名下。印度是半个佛教,半个婆罗门。现在在美国学婆罗门的人很多,学佛教的也不少,两个都学。

※※※※

闭关不能鲁莽,不能冒进,要一点一点增加,这功德是一样的。单独一天一天累积多了,不也就好多天了,所差的是我们不能够接续。不过这也有好处,有些事情今天不做,明天可以做。譬如说喜欢看电视,我这个时候不看,明天我可以看嘛。把该办的事情先办一办,本来没什么大事,也很放心。这在你专修的时候,容易清净,容易放下,别人也可以抽出时间来为你服务。这是闭短期的关。

闭关人的功德护关人得一半,他不是从你身上得一半。好比是一百美金的奖金,他的五十美金是从老板身上得的,不是从你身上扣五十美金。闭关的人比护关的人多五十,这是大家要知道的。所以我们帮助别人修行,自己的功德也增长了。我们不仅自己修行,也护持别人,功德同样很大。所以我们劝妈妈哪一天念半天佛,念一天佛,让佛菩萨来带你,这是尽我们最大的孝。我们孝顺父母,什么是孝?这是最大的孝。我们来解决问题,他们什么事都不用管,一切都很舒服、很愉快,念念佛,他很高兴。不但这样,从法里头他尝到一些甜头,用功的动力就增加了,他自己有要求了。不要老是说生死太可怕,不了生死不得了,这还是怕,有点逼迫。从心里想念,我不念难过,这个比怕生死要进一步了。知道生死可怕,知道要了生死,这还有点被动。我就是要念,我不修不行了,这就主动了。

我不修不行了,修法的时候还添个法执。成佛不但要破人无我,还要破法无我。刚一修就要我们破法我,我们是毫无办法,该怎么办?你就好好地念,相信西方决定是有,一点也不错。如果你相信这个世界是空,西方世界也是空;如果你相信这个世界是有,西方世界的有比这里还坚固得多。所以一上来,就相信西方世界是有,这一句佛号,我就是要执持。执持名号,不怕法执!道理不懂没关系,我就是这么执持。执持到极点,与不执持就平等,这就是阿弥陀佛的‘妙’。为什么?阿弥陀佛用五劫的时间,发了四十八愿。我们写志愿书,写个两三页就解决了。他发了五劫的时间,处处为我们考虑、设想。念佛谁都能行,谁都可以,但它的实质是不管你懂不懂得无生的道理,你就暗合无生了,‘暗合道妙,巧入无生’。‘无住生心’要到别教地上菩萨才做得到。我二十岁读《金刚经》就懂得‘无住生心’是很殊胜,但是凡夫做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念佛,念的时候非常勤快、非常执持,相信是有,就这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别的都放下了,就是‘无住’;无所住,这一句阿弥陀佛还相续不断,这心是生的。地上菩萨所能做的事,凡夫这么称念,就不知不觉与他暗合了。因为有地上菩萨的功德,所以念佛你才能往生,不是念念名字就好。释迦牟尼佛不劝你念释迦牟尼佛,要念阿弥陀佛。念佛的方法、西方世界的种种,不知不觉就与《金刚经》般若的道理相契合了。

当时我还不懂密法,就听一些毁谤的话,说我舅父(南梅)舅妈学了财神法,我舅父开了荤,我舅母长了很恶的相(财神法的红财神、白财神都是现的威猛相,修财神法要观想本尊)。听闻之后很不信,虽然很不信也很不明白,就生猜,凡夫念佛不能达到‘无住生心’的话,念咒可能会更好一些。虽然听了这两件毁谤的话,心里想念咒可能比念佛好一些,但是这些咒全然没有用。《心经》好就好在这里,先跟我们讲道理,然后才说咒:‘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全部的般若都摄到《心经》二百六十个字里头,显密都圆满了,所以《心经》很殊胜。

《心经》不要看它字少,是最难讲的,四谛十二因缘,菩萨的修持方法,转八识成四智,全都在里面。‘无苦集灭道’是阿罗汉的修持方法,‘无无明至无无明尽’是缘觉的修持方法,‘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这十二因缘,循环不已,所以生死不出。‘无无明至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就把十二因缘的法执破了。菩萨的修持是什么?转八识成四智。

《金刚经》我们有时间的话,也可以谈一谈。我是从《金刚经》入门的,小时候我在佛教家庭长大,小时候跟母亲到广济寺,寺里没有一个小角落我没躜到过的。大人们在谈话,我们小孩也不懂,一个人就到处乱跑,于是就碰到清朝最后一个状元夏同和。他跟我谈了很多话,他说这孩子好,就请我到他那里去,我很拘束,马上就跑掉,那时候我八九岁。有一次释迦牟尼佛圣诞,大家绕佛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大家念得十分虔诚,念到深夜,过了十二点我不肯跟母亲走,我母亲他们都回去了,我还在那里绕念著。到了一点多,家里就派车子来接我,那时候的车子是人拉的人力车,硬是要把我拉回去,那天我念到通宵,念得很虔诚。以后年纪大了,世间智慧增长了,懂得更多些,就看到出家人在家人,都是在当时很有名的一些人,其实跟一般人没有什么区别,普通人有的毛病,他都有,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勾心斗角、算计、事情不直说,拐弯抹角…种种的,佛教徒念了这么些日子的佛,跟没念佛的人一样嘛!念佛的用处在哪里?没用处了!

这是个错误,颠倒见。当时我看到这些现象,就犯这种错误的想法。这样是不行的,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我们要在实际行动上跟普通人要有所不同,不能让别人退了心。不是自个儿在佛堂里念,自个儿修就可以,你表现出来给人家的感觉,要和别人有所不一样才可以。所以《无量寿经》讲人天乘,我们做人要成为人的表率,要感动人。言教不如身教,用讲说的是种权宜,虽然有种种的好处,但不是根本,重要的是你的模范、行动,因此让他对你的信仰有所尊重,这是最好的弘法。这比多大的佛堂,多大的佛像,多少的经典还重要。

当时我看到佛教界的现象,我就不信了。正好当时看到蔡元培写的一篇文章‘以美育代替宗教’,那时候五四在选文选就把这篇文章选进去,我想以审美、美育来代替宗教,这也是个道理。所以当时反对我妹妹烧香念咒,我骂她迷信、老太婆;她一念佛,我就嘲笑她,完全到反面去了。

怎么又皈依正法?就是一本《金刚经》,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考完试就把书往书架一放,说这一辈子我再也不看这书了。这些书都是厚厚的一本,一本本看完后就往书架一放,自己说再也不看这些书了。没书可看了,也不去看电影,到我母亲那里找一本《灵魂论》,一本《金刚经》批注。厚厚的两本书,我一夜就把它读完,我一向看书都是像亡命徒的;一本法华经,我一夜之间把它读完。一方面我看得快,一方面不看完我不肯甘休!这中间的踊跃欢喜、清凉,没有办法形容,没有法子说,只能勉强说是甘露灌顶,从内而外。我们在外面跑了一天,累的一身都是汗,冲一冲澡,让自己清凉、干净,舒服些,毕竟这只是皮上的感觉。而这是彻内彻外,从顶至下,一阵阵清凉清凉,所以不肯甘休,一直把它看完。才知道原来不是佛法辜负人,是大家辜负了佛法,这才有正确的对待。

(问师父两个问题,一个是布施的问题,一个是供养的问题。我们讲最好的布施是法布施。而法供养的‘法’是上师菩萨传下来的,那我们要用什么供养上师菩萨呢?)

我去印经,把经印出来是法供养。而我自己精进修持,也是法供养。菩提心发展了是法供养,持戒谨严是法供养,我自己用功持诵,这都是法供养。自己修持上的精进,是供养上师最好的方法。

(我们施完法后,要不要回向上师呢?)

都用不著,实际上一切都是自他不二。自即是他,上师即是自己,自己即是上师;阿弥陀佛即是自己,自己即是阿弥陀佛。你供养了上师,供养了阿弥陀佛,即是供养了自己。我自己好好修持,即是供养了上师,供养了佛。所以要知道不二的道理,不是割裂成两个的。这一切一切跟自己,就像水和牛奶一样。这一杯子倒了水倒了牛奶,水遍满一处,牛奶也遍满一处,水溶于牛奶,牛奶溶于水。我们与佛、上师以及一切圣贤,都是同样个道理。牛奶变好了,水也就变好了;水变好了,牛奶也变好了,这回想是可以,但总不是一味。所以现在我们吃东西,我们吃好一点不是要保养自己,是要供养我们身体的佛。所以这就把我们与佛区别对待的心不知不觉给消除了,身体是个坛城。

有些人即使跟他讲,他也不会接受。因为你的身体是坛城,所以你不可以毁坏它,要尊重它。你要吃好一点的,保养自己,所以密宗有的吃荤,吃好一点,都是做这一种观想。这是不昧身体的三根本,三根本都在我们身体里面,我们吃东西不是贪口味,是供养我们身体的上师三宝啊!所以不知不觉生活就跟修持结合在一起,吃的、喝的都在供佛,所以到后头来是大安乐法。佛法是大安乐法!你看许多禅师都是笑呵呵的,他安乐嘛!

所以在世间上,要慢慢一点点传布,先从院墙的门进来,再到楼的门,然后进到佛堂的门。所以入门有好多处,不要在墙外头绕,许多佛教徒一辈子都在墙外头绕,找不到门。我们在这个地方入门,知道这个道理去修行,路就正了,是直的,直入!两点之间的直线,飞机这么飞就快了。你要是从这边绕一大圈到那边,从那边再来,那你就慢了。这个慢是你自己在走弯路,所以为什么有快有慢(有渐有顿),实际上是入的问题,看你的交通工具,坐飞机的就快,坐马车的就慢。车就是乘,大乘小乘都是乘,乘是个譬喻。小乘就是坐马车,它很难成佛,不知道到哪年哪天,它的乘又小。坐在飞机上的,又快又稳,是大乘、金刚乘。

我第一次学讲经就讲《金刚经》,那时候讲的很轰动,左右街坊都来听。我的舅父,南梅,听到我第一次学讲《金刚经》,很替我害怕:‘他学佛没多久,敢讲《金刚经》?我到现在都不敢讲!’般若是很不好讲,讲得好是可以启发别人的信心,讲得不好就偏空了。偏空之后就无所修,他就搞无修无证;不修不证,他自在去了。就去跳舞,没有修没有证,回到凡夫了。所以很难说,容易落到一边。

《心经》难讲,你要把什么是四谛?什么是十二因缘?修持方法是什么?都要说明白,不是干巴巴介绍名词就算完了。要介绍苦,苦有多少种,‘八苦交煎’,要把八苦讲一讲。苦的原因是什么?是集。我们知苦就要断集,入灭就要修道,这样来说,先要断集,就变成集苦道灭。因为苦从集开始,修道得到寂灭。他这个讲法讲的好,有个外道就跟他辩:‘你是佛的弟子,怎么违反佛的话?佛讲的是苦集灭道,你怎么说是集苦道灭?你这不成立,违反佛的教言!’当时没有人替他反驳的,他自己也反驳不了。大家也说‘你看看师父都这么说,你说的跟师父不一样,你错了!’所以宣判他失败,他难过地把自己的咬舌自尽。后来有个大德证明他说的没有错,判他错误的是个错误的判决,为他来平反。所以苦集灭道就有许多内容。

十二因缘,这是缘觉所修的法,过去的因得现在的果,现在的因到未来的果。轮回的因果,无明、缘、行到老死,这十二种因缘,你要一层一层的说清楚。讲《心经》,这些都要给人说清楚。

‘转识成智’,八识是什么?四智是什么?你都要讲清楚。‘无智亦无得’,你说转识成智,转到最后‘无智’。《心经》跟《金刚经》一样的道理,阿罗汉不起四念证阿罗汉,佛也是不起四念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没有这个想,那不是说根本没这个果位。佛是成了佛,佛是没有‘佛’这个字眼我成了佛,佛是这样才成了佛。没有成佛之想才是真实成了佛,这地方才难得,才恰恰体会如来真实义。而我们总是一体会就偏了,不是偏有,就是偏空。所以我们要校正过来,多知道些圣言量,请教善知识。而求法、求咒这些都是枝节上的问题,大家在这上头忙得很多。修什么什么法,这都是在事相上。比如大家不去对正这个表,看自己的对不对、准不准,标准点对不对,这才是修行的最主要问题。所以不要贪多,修好多好多的法。你的表时间不对,飞机都开走了,这不得了!所以我们要常常对时间,这样将来一些粗细的问题都能解决,这是我们修行要注意的问题。

至于自己怎么选择师父?用世俗的眼光,决定是会挑错的!所以必须得提高自己。师父是不是正知正见?是不是大圆满见?至少你也要知道大圆满见是什么内容,不然你怎么会知道。大圆满见有亲有疏,‘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哪一个亲一点,哪一个疏一点,这一切都跟自己真实的水准分不开。密宗求师父加持,有这一层体会,佛用他的神通、愿力加持,这样一来地球全都没有人类了,都成佛了,没有地狱饿鬼畜生了。佛是一律平等的,不是你给我磕头,我才加持你。通通都加持了,不就都成佛了?所以这不可偏,这是加持的根本。如果一味地依靠加持,自己这方面不能相适应的话。我们天天都在佛菩萨三宝的加被之中,佛菩萨三宝对我们的加被是不断的,从来没有一个时间是停止的。大势至菩萨就在这个世界摄受众生,十方三世诸佛如母忆子,阿弥陀佛在想我们,叫我们回去。我们都在加持之中。但是我们‘子若逃逝’,离家出走了。我就是不回家,天天在舞场跳舞,妈妈想你有什么用?所以还是要自己。也就是佛之忆子心、加持,从来没有间断过,我们的忆母心跟佛之忆子心一样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这是相互的。

佛的忆子心跟上师的加持是一回事,没有间断的。今天有个上师,如果你供养他两条金子,他就念咒祈祷加持你,可能起个作用,但作用是非常微小的。上师出于无量的大悲心,对于一切加持。由于你的精进,上师常常忆念到你,关心到你,这是不共加持,不一定要作法。所以很多在事相言说中,要理解没有言说的,超过文字的,在修持中要体会无修的意思。所以这是出格的事,一般都是在格子、框框里头,要作出格丈夫的事,不是普通的大丈夫,要作出格大丈夫事。所以说‘出家乃大丈夫事,非将相所能为’,就是指这个意思。‘出家是大丈夫事’,女子一样也能作大丈夫,女中的丈夫。‘非将相之所能为’,不是国防部长总司令、国务卿、宰相他们所能做到的。那我们是在家人,要怎么著?要心出家。真正出家要身出家,心也要出家。现在许多出家人,身是出家了,心并没有出家,这利益是表面的。我们在家人虽然身没有出家,但是心出家了,功德一样不可思议的。所以出家是否是换一身衣服,这是次要的问题,重要的是心出家。像维摩诘居士,他有家园,也有眷属,但是他一切不留恋,这是心出家。维摩诘居士当时跟释迦牟尼佛确实是平等平等,他是金粟如来。一个现居士身,一个现法王身,但觉悟上是平等的。当时还有贤护,他的功德福报都是不可思议,像贤护这样的大居士很多很多。到了唐朝有庞居士,很多出家人都向他求教。到了清朝出家人从雍正皇帝那里问法,得到开悟的很多。皇帝里头禅宗最深的就属于雍正;人家都说雍正干了许多的坏事,但是在佛门里头雍正造诣独身,是真开悟了。

(问:他开悟了,为什么还这么残忍?)

华严经五十三参里面有一个善知识叫五眼珠王。五眼书王他的护城河都是血水,城墙上挂满了死尸,他杀得很厉害。他是善知识,善财还是参拜了他。这是具体的环境造成的。像诸葛亮他这个人不残暴啊,但是他接管了四川以后,他的刑罚很重。有人跟他说汉高祖得了天下以后,都把约法三章的法给废了,你的法干嘛还这么严?他说不行,过去刘璋懦弱,纪律很坏,治乱世要用典刑,要用很重的刑罚。所以诸葛亮死后,全四川的人都自动为他戴孝,白布戴久习惯了,也就拿不下去。所以四川人对诸葛亮感恩很深,但是他所用的刑罚很重。诸葛亮在我们中国历史上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学养也很深,‘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但是他用很重的刑罚。五言住王也是一样,他只有用这样的杀伐,才能使更多人生活、安定,社会更好,他是善知识。所以我们的‘诛法’在这里找到依据,我们的‘双身法’在华严经也找到依据,妓女是善知识,你要从这里去融会。

为什么要有‘诛法’?以‘诛’为度,他要破坏佛法,他要造这么大的孽。在他破坏之前,把他的肉体消灭,把他的识神度脱了,这样对佛法,对于他本身有多大的好处。所以从最大的慈悲心,最大的利他心出发,修‘诛法’相应会很快。不是喜欢现威猛相,喜欢降服别人。我听说有一个人跟别人借钱,人家不借给他,就修‘诛法’,修‘金刚盔甲’,这样搞的话,就一塌糊涂了。所以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人是很大的关系,所以我们把‘见’调整好,修什么法都圆满,都无障碍。如果你这个人就是愚昧,不明白,就是天天拿著大圆满法来念,这跟念‘人之初,性本善’没什么两样。

‘决定见宗’有了正见,才有正修、正行、正果。现在有的人信佛,但是动机不纯。有的人动机纯正,认真修行,但是‘见’很低。对于这种‘见’很低的人,我们应该好好帮助他,他比别人强多了,很难得了,我们要循循善诱,慢慢地提升他。不要执著,不要把佛教降低成邪只一样,那就坏了。四川有个鸡毛土地很灵验,非常有名,人们在土地公前杀鸡求愿还愿,把鸡毛抹在墙上,鸡血流到整个沟子。所以我们如果对佛法了解不深,就是把佛降低成鸡毛土地那样的地位,我给你拜,给你上供,给你恭敬祈祷,求你保佑我。我们一听鸡毛土地就知道不对,而我刚才说的那些情况很多很多,虽然还是好的,但是它的‘实质’就是把上师三宝降低成鸡毛土地,那你所得到的加持也就如同鸡毛土地所得到的一样。现在我们不要忙著帮助很多很多的人,对于现在已有的人,包括自己,从自己出发,提高自己的见。然后尽一己之力,帮助与自己有缘的人,这很重要。

有些人的‘见’不是很高,但行的很正。我们有很高的辨识能力,怎么做是殊胜的,怎么做是庸俗的,什么人是真善知识,不是善知识,什么人是恶知识、邪知识,能进一步明白。不能只是慕名,去听什么名号,就以为一定是善知识。很不一定!自己不具正知正见,只是慕名,听人家怎么怎么说。一贯道为什么这么快,它是有组织,有计画的,许多人到一个地方参加活动,再进行宣传;不像我们,自己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一贯道又带点神通种种方式很多很多,我们佛教不搞这些东西。我们先求解决自己,每个人都是自己。我们现在要弘法,要救度众生,先从这个众生开始。我们先求自觉,这不是阿罗汉,这一点要分清楚。我自己产生一点光明,给别人照一点,别人就有路走。现在屋子漆黑,我来打一点火,大家就觉得好一点。为了产生一点光明,我要提升自己,让大家有一点光明。这不是不管大家,正是为了大家。每个人都这样,能放大光就放大光,光放得长更好。不要忙道场必须有多少人,必须怎么样?能不能发展?别的道场比我们的人多,信我们的人跑到别的道场去了,跑就让他跑吧!这是小事。我们自己发光要紧,从这里开始。不然很总是很著急,很忙,这都是外边的事。

这是我们相见的最后一次供养,很难得!很难得!

※见愚窃以为‘抉择见’之延伸开示,可以参考由堪布竹清嘉措仁波切所写的‘空,大自在的微笑’。(张老师出版社发行)

请入弥陀愿海

阿弥陀佛,大愿之王,四十八条胜愿,正是弥陀万德圆明的本心的流露,条条都超情离见,不是众生妄心所能揣摩估计,这是彻底的殊胜方便,没有一条不是为一切众生殊胜永恒的真实之利。古德说:每条愿都是为饶益有情;每条都是愿共众生究竟成佛。这两句话点出了弥陀的圣心。

弥陀大愿,分别说明就成为四十八愿,若再细说,可为四百八十......四万八千等等愿。合之就是弥陀的大誓愿海,也称为一乘愿海。一乘愿海就是净土法门的宝中之宝、王中之王、心中之心、妙中之妙,纵有亿口亿舌,也说不尽赞叹之辞。全部大愿譬如一匹光华耀目精美绝伦的锦绣,每一条愿就象锦绣上面的图案花纹,例如蟠桃、佛手、莲花、牡丹、仙鹤、孔雀,都无上美妙。虽然妙态各殊,可是参差俯仰,配成整幅佳画。全锦织成,只是经纬两条线,一条线是:遍十方虚空,尽未来劫数,一切国土、一切众生,不分族类,不计善恶智愚,哪怕是恶道众生,一律平等摄受教化加持接引,令离恶趣,但受诸乐。一条线是:愿一切众生一尘不染,一法不立,远离妄想执著,恢复如来本性,生灭顿消,寂灭为乐,证大涅槃,究竟成佛。

极乐世界凡夫即是阿鞞跋致,无情说法,莲池宝树宣演法音,香光遍满十方,普利一切众生,种种超情离见,无上稀有之事,整体是不可思议,囫囵是华严境界,极乐国中一尘一毛,各各都是圆明具德,圆满具足,圆融无碍,清净光明,彻照十方,一切妙德无不具足。正如《往生论》说:‘极乐国佛、菩萨、国土三种庄严,入一法句,一法句者清净句,清净句者真实智慧无为法身。’这就说明国中一切无非弥陀的智慧与法身,所以无不圆明具德,无不绝妙奇特,能惠予一切众生真实之利。

本经三真实,正与天亲菩萨的开示互为表里,彼此呼应。法藏大士‘住真实慧...一向专志庄严妙土’,正与天亲大士三种庄严入于真实智慧的说法相合。本经所开化显示的是‘真实之际’,正同于天亲大士的‘无为法身’,所以极乐穷微极妙,超逾十方,普给一切众生‘真实之利’,普令住正定聚,证不退转,契悟无生,决定成佛。

弥陀大愿深显大乘佛法的理事无碍境界。极乐的本体是无为法身,可是国中万物微妙奇丽,无尽的庄严,并且普令见者闻者悉皆增上。无为的法身理体,显现无量庄严,无边妙用,这正是理不碍事。再者国中人民普至十方广供诸佛,可是不失定意。大作佛事,但仍在定中,这是事不碍理。理体与事相不相妨碍的妙境,遍于全愿全经。

极乐的一花一香、一尘一毛都是圆明具德,也就都是《华严》的一真法界的特征,也即是弥陀和行者当人的自心。所以极乐的境界不可思议,具足《华严》的十玄,一多相即,小大相容,广狭自在,延促同时,在愿文中都很明显。例如:以众宝合成一物,是多入一,此物所放的香,只是一个香尘,可是遍满十方世界,这是一入多。一可入多,多可入一,这就是一多相即。极乐一国如镜,能照十方无量无数不可思议诸佛世界,是小中容大。‘诸佛净国庄严’是广,‘悉于宝树间见’,宝树是狭,这是广狭自在。‘于一念顷’(在动一念的刹那之间),可是完成‘超过亿那由他百千佛刹,周遍巡历供养诸佛’,这须多劫长时才能圆满的佛事,所以延(长时)促(短时)相同了,这就打破了时间。极乐境界深玄,但也可从世例来作粗栈的比方,譬如北海池水中的一个波,波的前后左右当然都有波,但是你怎么能划清这中间的波与它相邻四波的界限?这是不可能的。每波的本体只是水,水就是囫囿的一整池的水。于是一切波都在这一波的本体之中,所以说一波含有一切波。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正因一即一切,所以一句佛号具足显密禅净无边法门的一切功德一切妙用。所以具缚凡夫只要信愿持名,临终自然众佛接引,带业往生。生彼土后虽然仍是凡夫,却已位证不退,虽有重罪未消,决定不堕三途,花开见佛,顿悟无生,常寂光中,决定成佛。这都是由于六字洪名圆明具德、一乘愿海圆明具德。

蕅益大师说:‘实相无二,亦无不二,是故举体作依作正,作法作报,作自作他,乃至能说所说,能度所度,能信所信,能愿所愿,能持所持,能生所生,能赞所赞,无非实相正印之所印也。’所以一入净业门中,便是身在实相大海,无论你是俯是仰,是自由式是蝶式,或深潜,不论向东向西,或沉或浮,总之都不离这个实相大海,也即是弥陀大誓愿功德之海,也是大智慧的萨婆若海。只要深信切愿,便入此海,即是入了弥陀智慧功德之海。超情离见,人类语言无法宣说,众生妄心永不能测。可是大恩大德弥陀世尊,特垂方便,普兴救度,开此妙门,一切众生闻佛名号,深心信受,老实念佛,愿共众生同生极乐。只要此心真实,这个人虽身在娑婆,已蒙弥陀摄受,不再退转。正如《阿弥陀经》:‘若有人已发愿,今发愿,当发愿,欲生阿弥陀佛国者,是诸人等,皆得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龙卷风中现奇相

莲友德慧居士提供

‘文革’动乱期间,在河南‘五七干校’,一次农场遭遇罕见的龙卷风,刹那之间,天昏地暗,房屋倒塌,碗口粗的大树竟被连根拔起,当时黄老正在屋中,透过视窗,忽见前面的东西都在上升,心想不妙,一定是来了大风,便起身去关窗户,刚到窗前,手中的窗户没有了,再抬头一看,屋顶也飞了,对面与左右的墙壁,瞬间即逝,此刻,老人本能地急忙回手一抹,身后的墙也空了,顿时无有‘葛藤攀缘’,似从万丈悬崖纵身而下,思惟意念立断,当下即达空、乐、明三结合之无上妙境(即是空、乐、明三种境界同时达到,此乃老人生前与家人所讲过的)。龙卷风过后,整个农场一片狼藉,到处是残墙破壁。一幢用洋灰水泥新盖的澡堂,一天都没有用过,就被大风整个卷走,只剩下地基,在干校的数百人中伤者占半数以上,有的骨断筋折,有的甚至头盖骨都被掀去,有四人被当场砸死。与老人同屋的四人中两名轻伤,一名重伤,另一名是在匆忙中钻入老人床底下才幸免于难。而老人静立屋中,毫无任何躲避,却安然无恙,身上只是落了一层灰土,见者闻者,无不称奇。

直到现在邮电学院的一些退休的老教授、职工,谈及当年此事,仍好似昨日之事,历历在目,皆称老人有神灵保护。

临危不惧,念佛不止

莲友德慧居士提供

‘文革’期间,黄老曾在河南驻马店‘五七干校’劳动。一次开黄老的批判大会。台上的红卫兵,一个个热血沸腾,脸上的青筋直蹦,穷凶极恶地煽动大伙批倒批臭黄老,台下千余名革命群众也是群情激愤。整个会场‘打倒黄念祖’的口号声是一浪高一浪。可再看看台上的黄老,毫不畏惧,心平气和,平平静静,好像不是正在挨批斗,而像是一名观众,正在欣赏一场闹剧。红卫兵见状直愣,以前批斗过那么多的人,到这个时候早就吓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怎么他就一点也不在乎呢!这时,老人旁边的一个红卫兵发现老人的嘴里像是在默念著什么,右手插在裤兜中一动一动地,不知在鼓弄著什么。便冲上前去,一把将老人家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串用干草编成的草结念珠,便知道老人又在念佛,则把念珠当场焚毁,继续猛斗老人。过了一会儿,发现老人低著头,嘴还在微微地动,还在念佛,使他们非常气愤,于是当即宣布:‘黄念祖顽固不化,死不悔改,必须严惩,立即枪决!’于是几个红卫兵上来,把黄老押出会场,扔上卡车,后面数百群众也跟了出来。红卫兵心里想:马上就要死了,该害怕了吧!可是再看看车上的老黄,泰然自若,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似的,缓缓地爬起来,昂首往车旁一站,是刚才怎么念,现在还怎么念,并且越念越欢,几个红卫兵跳上卡车,冲著人群振臂高呼了几声‘打倒黄念祖’的口号后,随即开车直奔郊外。车到半路,恰巧碰上一名当地革命委员的头头,他拦住了卡车,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他想,从来还没有枪毙过这么大的人物,需向上级请示。于是向押车的红卫兵说:‘此人问题严重,是一条重要线索,必须等问题弄清后,再作处理。’这才把老人重新放了回来。此事老人并未向家属详说。是在老人圆寂后,一位老人的同事找上门来向黄老家属详细讲述了这件事的经过,他也是当年参加批斗大会的革命群众之一,亲眼目睹了以上的一切。

勇猛念佛,战胜病魔,临终现瑞相

莲友德慧居士提供

黄老早在一九五三年四十岁时,就已开悟。在一九五九年继莲华精舍金刚阿阇梨位,而成为红教第三十四代祖师。可是数十年来,老人决不因此而对自己的修持有丝毫懈怠,反倒愈加精进,每日持咒念佛,少则四、五万,多则七、八万(在退休后,每年四月、十二月初一至十五期间,都要闭关念佛,持咒每日达十几万),每天还要修一座以上的大法,因而经常要深夜一、二点才得入睡。尤其在当年上班期间,赶上工作忙时,下班回家已是深夜十一、二点了,虽然非常疲倦,但仍要完成定课,什么时候修完,什么时候才睡觉,没有半点含糊。在‘文革’期间,老人的身份是牛鬼蛇神,在‘河南干校’接受劳动改造,前途一片昏暗,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老人仍能做到:时时处处都有一句。当时老人身边什么都没有,就用一簇干草捻成绳,打成结,形成一串念珠,用来随时计数,仍坚持完成念咒之定额。晚上则在熄灯后趁大家熟睡之机,悄悄坐在床上修法。

约在一九八八年阴历七月十五,老人身体突然不适,接连吐血不止,面色发黄,浑身无力,可就是这样,老人还要硬挺著去修法,家人上前劝阻,他却说:‘今天是为死难亡灵超度之日,而恰在此时,我突然重病,看来众生罪障很深啊!不过越是这样,我越要修!就是要拼一拼!’于是勉强站起身来进了佛堂。修法过程中,开始仍是一边修一边吐血,可是修著修著,上一口血与下一口血的间隔就不知不觉地拉长了。血的颜色也从鲜红变成淡红,等修完超度大法,下座顶礼时,吐出的最后一口血,只是略含血丝了。于是这场大病,是没有请任何医生,也没有服任何药物,就这样好了。在摔腿之后,老人的身体非常虚弱,浑身经常出虚汗,额头上一会儿功夫便是一层汗珠,老人右腿粉碎性骨折,加之身体又胖,在床上要想翻身都很困难,需要几个人协调用力才行,配合稍不好,都会给老人带来钻心的酸痛。每次翻完身,老人都要喘著粗气,闭目休息一会,头上的汗珠是大颗大颗往下掉,可是老人紧咬牙关,不肯哼叫一声!这一摔,引起老人各种宿病并发,心脏、肾、肺都恶化,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老人仍是处处不离念珠,时时不忘念佛,自始至终念佛不断。有一天中午,家人服侍老人刚刚吃过午饭,老人便叫家人把念珠递给他,他老人家靠著棉被垛,合上双眼,拿著念珠,静静地默念,过了一会儿,老人突然坚定地说:‘就是要拼死念!念到死!’他好像是自言自语,但更像是在对家人讲,在劝导家人。这是他用以要求自己的誓言,也是对我们的期望和要求。老人的一生从不愿与别人论长短,争对错,辩是非,而是以自己之实际行动,示现给别人,到底应该做什么,那些不要做,怎样做才能成功。家人最大的感受之一,便是同样一句话,那怕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和从老人嘴里说出来,听到后感触截然不同,为什么如此?就是因为他就是这样做的,在要求别人做到之前,他自己必须先做到,言行一致,表里如一。

一九九二年,老人家的主要任务是要完成《大经白话解》。老人不顾自己八十高龄,且体弱多病,除了每日赶写《大经白话解》之外,还要完成自己的定课(一日念三、四万佛咒,修一座大法),因此,天天在深夜一点钟之后才能睡觉。因为拼命注书,家人都上班,黄老常常吃些剩菜剩饭,菜饭一块煮。因写书任务忙,也常常吃些焦饭,糊菜粥,有时都烧焦了,还要吃。家人上班回来,闻到院子里焦味,准是老人忙又忘了拿走,家人说这粥不能吃了,老人却笑著说:‘这饭很好,不要在吃上花费时间和精力。’于是他盛了一碗黑乎乎的菜粥,津津有味地一边吃,还一边笑著,跟家人说:‘我现在过著神仙般的生活,拿谁的生活跟我换我都不换,人生极乐是什么?是法乐啊!’

同年月十六日至十八日,老人连续三天给一个人讲法,每天都讲得很晚,因而挤掉了许多本来是用来念佛的时间,晚上就得加班完成定课,这几天睡的就更晚了。十九日晚上,老人突然感觉嗓子不适,坐在床边拿药,手把药拿起来,人已困得打了盹,一个瞌睡过来,人就从床边栽下去了,摔在椅子棱上,老人一声不吭,强忍剧痛,以常人难以想像的毅力,摸黑爬上了床。到第二天早晨,老人轻松地告诉家人:‘我昨晚摔了。’后来经检查,是股骨粉碎性骨折,受伤的大腿已出现一大片紫黑色的瘀血,就这样,老人还说:‘我这个岁数了,腿能不能好,都无所谓了,好在脑子好使,手能活动,我就是瘫在床上,也要把《白话解》完成。’这一摔,引起了老人许多宿病复发,心脏、肺、肾都恶化。老人一生不愿去住院,更不愿死在医院,还是为了完成《白话解》,才同意送他去医院,尽最后的努力。

这时,海内外弟子闻讯要来侍奉老人家,他回电:‘谁也不许来,都在原地念佛,求我能完成《白话解》。’

三月二十六日,老人病加重,嘴张几下,已无法说话,但他此时极为超然,轻松地一笑,令家人无不感到,他心中什么事都没有了,轻爽极了!直到二十七日深夜一点零七分去世。家人趁深夜,抬灵体至家中,由家人和老人在京弟子,昼夜念佛七日。天气很热,又无任何防腐设施,然老人遗体不但无异味,反而很多人闻到奇香,并多次看到大瑞相(由于老人生前不重瑞相,不重神灵,故不透露)。

黄老灵体在家中停留期间,大家昼夜助念,美国的弟子叶太太多次闻到灵体发出的奇香,美国的周佩臻弟子也数次闻到奇香(这二位弟子闻到奇香后,就速飞抵北京)。在三月二十八日凌晨,一位齐居士(在京弟子)在灵前助念时,听到遗体处,老人也在与大家一起念‘南无阿弥陀佛’!

在四月二日,即老人往生后第七天,台湾莲华精舍的沈居士在家中佛堂为老人助念,当他念到极为清净处,突一发心,顿见供于老人灵牌前面的油灯灯芯竟蹦出两粒元宝舍利(油灯正在燃烧),现此二粒舍利已供于舍利塔中(沈居士是老人在台之密宗弟子)。

老人四月七日火化,已是去世后第八天,家人抬遗体时,觉得柔软,手指都能活动,并感到遗体明显变轻,时而发出奇香。是日八点至十点,于八宝山礼堂举行告别仪式(有数百人参加),十点十五分至十点五十分火化,由于要观看火化的人太多,结果全被请了出来,只有两位比丘尼(北京通教寺的昌图师和圣慧师)偷偷钻进了火化控制室,她们亲眼见到遗体在火化的时候,三次放红光和绿光,并且遗体上空呈现由光组成的白色莲花。

火化后,老人随身带去的念珠经大火而不坏,遗骨洁白如玉,并从骨灰中拾得五色(红、黄、白、绿、黑)舍利三百余粒(由于没有经验,火化当日即找舍利,致使许多正在形成的舍利被夹碎)。

黄念祖大德现观音菩萨相—一次非常殊胜的经历

姚景艮(法名欣量)

记得我刚学佛不久,王居士给我一部夏莲居老居士会集的《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结缘,告诉我说:‘这是法宝。’并提黄念祖老居士给这部经做了注解,名《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解》。当她提到夏莲居老居士、黄念祖老居士这两个名字时,我觉得特别熟悉亲切。‘噢!莫非是小时候听我爷爷、奶奶常提到的夏莲居老师......夏老师......’我心里想。王居士还说:‘黄念祖老居士平时在家写书,一般不接待来访者......’听这位七十来岁的老居士满腔激情地讲怎样不容易才见到黄老,真不忍心打断她的话,何况中国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别认错了人。王居士说一同拜访的人还同黄老照了相片,我就请王居士把相片给我看看。当我看到相片后,心里想:‘没错,就是他老人家。’我小时候见过黄老,离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近四十年没见面。黄老现在头发白了,岁数大了。至于黄老是什么样的人,我当时只是认为是位老修行,给我爷爷奶奶很多法益,并能注经著书。

随著我诵经,对于经文有些地方不明白,我就想请一本《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解》。但哪里也没有流通的,请不到。于是我就想:‘何不去北京找找黄老,问问哪里有流通的。’

我带孩子去北京看我百岁的爷爷,谈起夏莲居老师,当时我爷爷肃然起敬,两目炯炯有神,驼著的背也直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如钏声,都震我的耳朵。看得出来敬佩之情从我爷爷心里发出。我爷爷谈起当年跟夏老师学佛,在夏府念佛、绕佛、做佛事......夏老师每次都跟爷爷生活,虽然到上学时回天津,但每年寒、暑假有时间我都去北京看爷爷奶奶,但从未见过我爷爷这样说话,我听了都为之感动。

谈起黄老,我爷爷赞叹不已,并说黄老的母亲在往生前半年就预知时至,并把随身的念珠给我奶奶做纪念。我听了很高兴。高兴的是这下可好了,有什么学佛的问题可以问黄老,请黄老当我的老师,并问问他从哪里可以请到《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解》。于是我去拜访黄老。

我在一九九一年八月二十二日下午二点左右找到黄老家。一进门我马上就认出来,这个院子我小时候常来,一九五五年、五六年时,我爷爷奶奶住在西四丁街壬字四十九号开诊所。我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我奶奶经常带我来这里。我回天津上小学后,不久我爷爷奶奶也搬家了,以后我就没再到这里来。

非常荣幸我有幸拜见黄老。当时我与黄念祖老居士相距大约二米,相对而坐。黄老亲切地询问我学佛情况,问了我几个问题,遗憾的是当时我刚刚学佛什么也不知道。突然我眼前一亮,我见黄老全身放金光,其光金黄略有红色,光的亮度比夏日正午骄阳的光强得多,金光晃耀就像刚出炉的钢水。黄老脸上每个汗毛孔都向外喷光,其光成束,很粗很亮,旋转变化向外喷放。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处眯著眼睛看,再看黄老的脸,不是刚才和我说话的七八十岁老爷爷的脸,而是一个满面红光十五六岁姑娘的脸。其容貌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圣洁美丽,我从未见过。傲雪的梅花,十五的皎月也不能喻其神韵。尤其是那双眼睛是那么慈悲,我从未见过,又带有几分童真,从里向外都那么真,那么慈悲,不是用语言文字所能讲出来的。

我当时想佛经里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佛经是说什么‘如融金聚’......什么‘影畅表里’......后面又说的是什么事......。谁‘万亿紫金身’......后面又记载什么事......遗憾的是我刚刚学佛,由于当时刚刚读经文,对于经文很生疏,怎么也想不起上下文。对于佛理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很殊胜,但又讲不出所以然,只有傻呵呵地坐在那里看著黄老。时间大概有三四分钟,突然想起寺院里观世音菩萨是女相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正当我想到这时候,黄老突然把光收了。我面前还是坐著七八十岁白发苍苍的黄念祖老居士。黄老两目慈祥和蔼地对我说:‘你要好好修啊!’我心里默默回答:‘哎!’黄老站起身来,拿出我日夜思念希望得到的《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解》、《莲公大士净语》、《宝王三昧忏》(内含净修捷要)等书给我。并告诉我:‘持名念佛为根本。’由于我知道黄老时间宝贵,没有特殊的因缘不见外人,我怕占用黄老更多的时间就满心欢喜拿著书就回家了。当时我心中想著黄老修处真好,会放光。竟没问黄老刚才是怎么回事。

拜见黄老后的第三天我就回天津了,在回津后开始的几天里每当我做功课读《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时,全身酥麻像过电似的,尤其是开始的第一天,半身都动不了,念佛号也是这样。做完功课酥麻的感觉就没有了,身体就像平常一样。那天日常生活散念佛号时也是全身酥麻,但没有做功课时那么强烈。念一声佛号中从头到脚就酥麻好几次。我想这就是拜见黄老以后的感应,使我增强对这部经和佛号的坚定信念吧!

每当我回忆拜见黄老的情景时心里暖烘烘的。我当时不懂什么高深的理论,但我觉得黄老所说、所著是正确的。按他所指的去修没有错。

直到黄老往生以后,九五年的一天,北京陈居士问我黄念祖老居士的事来,我就把黄老给我显相的事说给她听。她听后惊呼:‘黄老对你这么好,那不是观世音菩萨嘛!那不是给你显的观世音菩萨相嘛!给你显的法相嘛!’我听她这么一说,我就傻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出话来。心里想:‘啊!可不是嘛!我当初想到寺院里观世音菩萨是女相时,黄老突然把光收了,怎么不往下再想一步呢?要是早知道......’‘你给黄老顶礼了吗?’陈居士问。‘没有。’我惭愧而遗憾地回答。这就是末法中障深业重、智浅福薄的我所经所做的一件非常惭愧而遗憾的事。遗憾的是我没有及时地认识到黄老显的是观世音菩萨相,也没有礼拜,以后也没有多亲近黄老请问佛法。只是想到黄老时间紧张不敢多打扰。现在想起来非常遗憾。

随著我对于佛教的学习和修持,我更加惭愧和遗憾。当时黄老所显的相是很微妙殊胜的。我所写的只是当时下根劣智的我所见的,而且能够用语言文字能描述的部分。众生的慧命胜于我的生命,我不敢有丝毫乱造,我深知如果我写的不是事实的话,我将犯大妄语戒,我的罪即使是生陷地狱也不过分,但我写的,的的确确是事实。

面对黄老的舍利子,想想夏老、黄老的一生,痛定思痛,好在还有黄老的老师—夏莲居老居士的著书,有黄老讲课开示的录音磁带,有黄老用心血写成的书留于世间,给我们末法众生点燃了火炬,照亮了修行的道路,指明了方向。

通过短短几年的修持,使我深刻体会到首先得到真实智慧,首先得到解脱,首先得到真实利益的人是真实信入,如法修行的人。正像夏莲居老师《净语》‘直念去’所说:‘弥陀教我念弥陀,口念弥陀听弥陀,弥陀弥陀直念去,原来弥陀念弥陀。’愿所有的众生正信、正修、正行。得到真实的解脱。

※原文系网路转载,间有部分脱文,为顺文故,见愚私自加以润饰。

在紫竹院宣演密法

莲友德慧居士提供

一九九二年四月二十九日凌晨,八岁的费广(是黄老外孙女,一直在黄老身旁,并深得老人疼爱),梦见她与许多家人和一些不认识的人一齐乘白云去参加法会。走著走著,突见空中出现一座由各色宝石砌成的大殿宇(面积有半个天安门广场,高有二、三十米),大殿非常庄严雄伟,并一闪一闪地发出金光,大殿周围被竹林环抱。梦醒后,我们问她这是那里?她说:‘这是紫竹院啊!’我们问她怎么知道,她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知道是紫竹院。’

费广等弃云登阶步入大殿,见大殿两侧各有一排红色大柱,柱上盘有金龙。殿顶似玻璃一样透明,殿墙似水晶一样发亮,但不透明。还有许多凹在墙内壁龛,它们均匀分布排列在两侧墙上,每一壁龛中有一尊金色立体佛像,佛像身上披蓝色飘带。在每两个壁龛中间,墙上又挂有一幅彩色佛菩萨画像。殿内墙上到处都镶嵌有各色宝石,四处放光。

醒来后,小广眉飞色舞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高、这么漂亮的地方,到处都是宝石,到处都在放光,走到那儿都像在地毯上,软绵绵的。’在大殿正前方,小广见外公身披大红袈裟(袈裟上缀有七色宝石,闪闪发光),半跏趺坐,座下是一大朵由粉红色宝石做成的莲花(莲花直径有一米多,花下有水,无荷叶,有茎,莲花高出水面两三米),半伸的一条腿之脚下,又有一小朵莲花,外公一手持铃,一手持鼓,正在给大家讲法。外公头上呈现有一特大光环(光环约有洗衣盆大小),并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外公身后,左右两侧各有一童男,盘坐于小莲花上。姥姥(即黄老夫人)出现在外公右侧(姥姥已在一九七八年往生),端坐于淡黄色莲花上听法(莲花也高出水面一、二米),头上有红色光环,身后也有两名童女,坐于小莲花上。在大殿两侧,各有五尊金色佛菩萨塑像,坐在凸起于地面的粉红色莲花上(莲花下无水,无莲茎)。下面听法的人分成七排,年长在前,年幼在后(小广在最后一排),都端坐在地面画的莲花上。地面非常柔软,像是坐在席梦思床上,每人头身都有一些光,但不十分清楚。她坐不住,跑到殿外去买吃的,可是不用掏钱,想吃什么就来什么,一想就有。在殿外竹林中,有一位穿白衣的观音菩萨正在散步,手中托一小白花瓶,瓶中插有一支青柳。(后来家人问小广:‘你怎么知道这是观音菩萨?’她说:‘和佛堂画像中的观音菩萨一模一样。’)地面上长著嫩的青草,开著像雪花一样晶莹的小花,林边有一簇簇芍药花,花朵呈红、紫色,有托盘那样大,天空有一只多彩的凤凰和一条金龙在起舞,空中还有许多彩云。

费广做梦之前,家人从未跟她说过任何极乐世界的情况,外公也只跟她说过:‘极乐世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吃什么就来什么。’此梦,小广不仅大体轮廓清晰,就连许多细节都非常清楚,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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