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报告
发布时间:2024-08-13 04:02:38作者:正觉网山上的生活是这样的。
当你有散乱欲望的时候,没有散乱的条件。当你没有散乱欲望的时候......当然,还是没有散乱的条件。
每次我闷不胜闷的时候,我就决定一定要散乱一下。但是当我环顾四周十分钟以后,只得无奈的重新坐在床上,无论如何我还没有到要玩耍锅碗瓢盆的地步。
以上为总说。分说则有三:主因信心殊胜,顺缘环境殊胜,违缘历练殊胜。
信心殊胜不是说我自己信心有多殊胜。这里又分三:苦故生净信,乐故生欲信,不苦不乐胜解信。
山居之苦
苦了为何能生净信呢?
很多人一提到山里的生活,眼前就马上浮现一个“苦”字,根本挥之不去,使劲闭眼甩头之后,发现还多出来一个重影。
所以乎,有几多人到了山上以后,三百米开外就能感受到彼等与众之不同。
譬如某日,我转过一个弯后看到一位度母,不对,我还没转弯的时候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妈呀,要上一个坡啊!!!
这样,从走路到睡觉,从喝水到吃饭,从念经到打坐,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苦。
但是呢,某次,一位上师听完众优婆塞优婆夷向他诉说这里有多么多么苦之后惊叹道:什么,这里现在还算苦啊?现在这里条件已经太好了!
这里就出来了净信。净信什么呢?净信法的力量。依靠法的力量,这里的苦已经变成了修行人的庄严。他们并非出于无奈而以苦为乐,也不是因为习惯而麻木不仁,而是像大人看儿童片一样,已经凛然超脱。
有一位老觉姆,七十多岁。她毕生吃的基本上只是糌粑,尤其后半生坚持吃素以后更是如此。有一次她因为要照顾家里一个动手术的小女孩到了成都,结果不管如何美味的饭,菜,面,汤,一概不惯,接着自己拿点开水捏个糌粑团就咬。这导致我每次看到人家吃糌粑就忍不住分析:什么原理会让一个人一辈子只吃糌粑而不缺营养呢?
据说这位觉姆已经念了几千万的百字明,几个亿的心咒,绕嘛呢堆上百万次。
有一次一位汉族觉姆的妈妈因为病重但还想参加大宝伏藏灌顶,这个老觉姆家比较靠近灌顶广场,因此老妈妈就住在了她家。后来一天上午老妈妈回自己家去了,有人问老觉姆:老妈妈呢?老觉姆答曰:她马上要死了,回家了。问者愕然:老觉姆怎么说话这么不礼貌呢。不料下午老妈妈确实往生了(众多上师说去了极乐世界)。此时大家才想到那个老觉姆说话可能有预见性。
这是一个吃苦的典型。
每年冬天,僧众们就要实修至高无上的顿超法:《益西喇嘛》。而闭关之前,需要上山。
上山是什么意思呢:就是爬到山上去。
是的,就是要爬到山上去,修法。有大风的山。
但是必须穿的很少,非常少,少到...算了,这是秘密不能说。
冬天。
冬天呢,在这里,运气好有太阳的话,那就有十多度。在山上晒着太阳,万里无云,远处一览无余,那实在惬意。
不过非常不幸的是,运气不是概率。
就今年上山来说,晴天没有超过五天,一个来月的日子里,每天下雪。零下十度一定是说暖和了。
有人说这是天龙八部妒忌,有人说这是护法在考验,总之,上山一结束,第二天开始,太阳就几乎天天上班,基本不缺勤。据说基本每年如此。
这样的话,就像有人说的一样:我的裙子快掉下来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把裙子提上去,我的手已经完全僵了。
但是,没有人退缩。
甚至,我没有听到谁因此感冒了。
这就是心力。
所以,直断窍诀没有求完的人,一直期盼快点求完好够资格上山,似乎没有人考虑会不会冻死的问题。
这是一群吃苦的典型。
我的房子以前是一个汉族喇嘛的,前面一个人搬走了,把自己的房子让给了他,因此他把自己的房子卖给了我。
我第一次走进这个房子的时候,豁然看到:不对,不是豁然看到,而是仔细寻找也没有看到一个有颜色的东西。
墙壁上用一些硬纸壳随便钉了一层,已经被烟熏的不成样了。床,或者说放被子的地方,是在地上,用一块板子格出来的一块。床前面是一个泥坑,坑里放了一个快散架的炉子。床对面有一个用几块破烂木头钉出来的格子架。
全部清一色的灰暗,全部清一色的简陋。
我惊叹怎么能有人在此居住了几年之久。于是乎,不顾当时正是闭关期间,每天一下座就开始叮叮当当苦干,花了四五天,把整个房子装修了一遍,用布将墙壁房顶遍皆严饰,把泥巴地用木板铺平,铺上地板纸。乃至到了夏天,又叮叮当当一番,用木板做了一个整体橱柜一般美妙的厨房案台,做了一个一肘高的床,床上钉了一个书桌,墙上钉了一个佛台,一个书架,又花了整整两天。
后来有一天,当我躺在宫殿一般的小房间里的时候,突然想起:似乎我是来修房子的。
而前面那个原房主呢?我住在这里那么久,没有看到他几次,基本在闭关打坐,极偶尔出现一下。
极偶尔中的有一次,他自己用肩抗了一罐煤气走了两里地回到家里,想起我这里有资本主义象征的小车,过来借。曰:煤气公司已经半个月没有来煤气了,我有半个月没有煤气了,用电。
对,这里今年局部地区通电,通电面积大概占到全寺面积的五六分之一吧。通电电压据说二百二十伏,我用了一个十二瓦的灯泡,偶尔能亮。通电时间呢:早上六点到下午两点,灯微亮。下午两点到七点,灯能亮。七点到十一点,不亮。十一点到第二天六点,有点亮。
这样情况下用电煮饭,我认为需要耐心和技巧。当然,偶尔应该能吃到夹生饭。
而我呢,现在已经拥有小拉车一辆,煤气罐三个,煤气驱动做饭设备一套,电驱动做饭设备一套(虽然用不太上)。
这是一个吃苦和贪乐对比的典型。
当然,千万也不要被吓倒了。如果你不愿吃苦,就像我这样,也不一定能吃得到那么多苦。实际上,如果自己愿意小资,真正能令自己身体上感到苦的地方很少。
剩下的其实只是自己想法上的问题:如果自己想要高档商场逛,没有。但是像上世纪合作社一样的小卖部还是有的。如果自己想要吃豪华大餐,没有,但是不太新鲜的各种蔬菜基本上还是有的。如果想要自来水管、暖气管、煤气管,没有。但是清澈的山泉,牛粪钢炉,灌装煤气还是有的。如果想要看电视,上网,没有,但是听法,打坐修行的机会还是大把大把的。
总之,如果自己想法改变了呢,其实也不算苦。特别分析几个地方如下:
特别分析苦处之一:冷。
许多人一直担心到藏地会被冻死。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
如果单说藏地最低温度的话,据说已达零下三十多度。因此,这个数据吓到了一大片:零下三十多度,没有暖气,那还不被冻成水晶?
但是藏地有个特点,那就是昼夜温差极大。即使最冷的冬天,一旦出太阳,那也有十多度。晚上一直到十一点左右温度不会降得太低。晚上虽然很冷,但是睡觉的时候如果盖很厚的被子的话...有经验的人就知道外面很冷而而自己躲在温暖的被窝里的感觉。因此,只有早晨没有出太阳之前会很冷。如果那时候用厚厚的衣服或者直接披上被子坐在床上打坐的话,也是丝毫不会觉得冷的。如果实在要外出,那会有点难受,只能穿很厚的衣服了。而一旦太阳一出来,基本上就不太冷了。
说实话,就我自己而言,以前在北京的时候,冬天早上上班有时会特别冷,冻得浑身哆嗦,来这里这么长时间,这样的感受一直没有。
因此不要被谣言误导。
当然,有不少人说:确实冷,我们在家里的时候,屋里一直有暖气,冬天也不出门,所以很暖和,这里太冷了。我说:你可以多穿点衣服啊。答曰:穿那么多衣服多难受,我在家里冬天只穿一个毛衣。
哎,所以我说剩下的只是想法的问题。如果多穿个衣服的苦处也不愿承受呢,那我必须承认,这里确实苦。
以前听说冬天坐在雪地里听法的事情,也觉得异常不可思议。但是当看到这里许多人不论刮风下雨还是冰雹暴雪经常坐在露天听法的时候,似乎觉得也是很自然的。实际上,穿上厚厚的藏族衣服或者僧衣,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
特别分析苦处之二:吃
很多人传闻:某某寺院那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因此,人人都在在不停的以饿鬼的现象观想此处之人。
实际呢?
这里冬天会有大小白菜,油麦菜,莴笋,茄子,土豆,蘑菇,香菇,.....很多种,夏天商家怕烂掉,稍微少一点,但是基本上还是有菜的。想到我们许多人去了琳琅满目的大菜市以后也是绞尽脑汁想不出该吃什么的情况,其实这里对吃素的人来说,除了菜稍微有点不新鲜以外,差别不大。
有人希望能够吃上各种稀奇之物,那就没有。不然,也没有到天天吃辣椒罐头的地步。
反正我来这里以后,比以前还要胖了。
山居之乐
说到乐的时候,大家可能马上会想到夏天草原的鲜花,美味的酸奶,郊游,舞蹈等等。
此乐非彼乐。此乐非是一种心痒的感受。
如果不善于观察的话,大多数人不会发现这种快乐。因为她如此细腻,如此平和。
因此,许多人听说静处之乐以后,基本上需要开始启用自己学佛以后练就的本领:压制邪见分别念。
乃至许多在此生活多年的人。
我不想欺骗大家说这里风景很美,这里风景说实话算不上美,尤其是你看到了那么多用破布遮掩着歪歪扭扭的木板房之后。这里的草地平整的很少,即使夏天,也是斑斑驳驳的。虽然夏天也有一些鲜花,但是当我看到四川的油菜花地以后,就觉得自己好像多年没有见过花一样。当然娱乐设施等问题我更无需细说。
但是这里的快乐不是依靠这些而得的,否则夏天快乐冬天就会痛苦。
那实际上会是什么样的乐呢?
这里的人有一种习惯:要是按照汉人的说法,就叫自来熟。自来的熟到了什么程度呢?
在至高的阿松上师那里求窍诀的话,需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有时候长达四五个小时,而且还是觉姆喇嘛隔天分开的。据说觉姆排队时间要更加长。
在这里排队的人,虽然不会说太多的废话,但是似乎大家没有任何隔阂。
我是冬天时候去的,因为冷,基本碰不到几个汉人,因此我一般保持沉默。但是,即使我显得如此孤傲,还是一直不断的会有人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趴在我的背上,甚至直接把下巴挂在我的肩膀上。如果外面的人看到了一定会觉得我们是多年的至密之交。
你也许会想:哦,这不是乐吧。这多讨厌。
并不是说这个行为是乐,而是引发行为的内心。
当我们的内心一直涌现着种种酸甜苦辣的强烈感受之时,我们就一直在经历痛苦。甜也是痛苦吗?是,如果我们担心甜会失去的话。
回忆没有来山上之前,我每次自以为得意的境界,实际上只是另一种强烈的感觉而已,因此我连一个最底标准的出离心也没有得到,因为我一直被迫用一种强烈的执着压制另一种强烈的执着。
本来我以为已经认识到了钱财没有意义,但是当自己必须不停的拿出钞票来维持生活之时,却发现自己内心的贪求和恐惧从来没有间断过。本来我以为已经认识到了名声没有意义,但是当评工作绩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内心根本无法对这些完全舍弃。
因为一个执着,会带来无数的执着。因为无数的执着,就会不停的恐惧,担忧,因为恐惧担忧,绝无快乐可言。
但是当你剩下的只有佛法的时候,你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因此也无需对治。
当你没有担忧的时候,一种深邃,巨大,细腻的快乐会荡满你的身心。
这个时候,你会对一切人事充满欢喜,悉皆包容。自己内心的矫揉造作无从生起。人与人之间的防范、隔阂也就荡然无存。
但是这需要自己细心的比较,体会。
可惜的是,许多人一直在回忆以前那些“甜”,心中被无餍的希求所占据,对于悠然而存的甚深快乐毫未察觉。
不过,即使没有察觉自己正处于巨大快乐之中,快乐也还是会存在的。
来这里这么久,极少看到有人因为伤心而哭泣,甚至愁眉的表情也没有见过几次。
这是山居之乐。没有故事,只有枯燥的表白。请勿介意。
山居之离于苦乐
不苦不乐是否就是有点迷糊?放心,我没有打算透露我在那里是如何昏天昏地睡懒觉的问题。
如果我们贪求强烈的乐受,固然是苦。实际上,即使贪求上述平静之安乐,也将痛苦。
你会害怕被打搅,害怕做事情,最后,就成了古代那些归隐山林而自顾摇头摆尾的诗人。
还有一种乐,那就是离于苦乐,这唯独依靠修行而得。
得受此乐的一个典型,是这里最大的堪布:益西东多堪布,一位问无不知,答无不细的大班智达。
为何说他老人家是典型呢?见过他的人一致同意:不管在那里看到堪布,都会感觉似乎他并不在那里一样。
他异常超然,似乎一切于他无关。但是,他又事无巨细,全部关心。
他会在讲完法后,为了省时间而马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窗户跳出去。
或者讲完这堂法,马上光着脚踩着冬天的冰地跑到另一处坐下来讲下一堂法。
或者讲沙弥戒的时候,为了说明戒裙的样子就站起来当众把外裙脱下来开始比划。
或者经常左脚白袜子右脚黑袜子穿着拖鞋在外面走。
或者把熟悉的觉姆们的一些极其卡通的配饰拿过来自己带上。
或者长期晚上睡一两个小时,第二天讲法过程中在译师进行翻译时就闭上眼睛睡一会,翻译完了把他叫醒接着讲下一段。
他似乎一直都在不知疲厌的做着各种各样利益众生的事业,但又似乎从来都和这些无关。没有一丝一毫显露过苦,也没有一丝一毫贪求过乐,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到他。
但是他会洞察体谅他人的一切感受,乃至于上课有迟到之人,他也不但不责怪,反倒马上将前面讲过的简略的重讲一遍。
因此这并非一种痴,而是一种决然超脱。
有一次,在讲课过程中,有人供养了他老人家几百元钱,钱放在他前面的录音笔堆上,慢慢的开始滑落下来。我就坐在堪布身边,一直鼓着眼睛盯着那个钱:要掉了,要掉了。可是堪布的目光根本都没有移到过这个方位,一直不停的讲法。最后,钱终于掉了下来,落到了堪布的法本上,堪布看法本时,看到了钱,随手就把钱扔到了一边,有一张掉在了地上。我又鼓着眼睛看:捡不捡?捡不捡?
后来那堂课我就没好好听。下课以后我终于明白了:我担心那个钱的什么事情呢?担心它丢了吗还是担心它多长出来?
担心它掉既是惧苦,盼它多长就是贪乐。真正的修行人因为远离了苦乐,故而心得大自在。
当然,这种境界也并非专属于上师活佛们。你如果注意观察,就会在这里发现众多神情异常平静之人。他们既不会像世间人那样以亮着光的眼神去贪求,也不会像避世者那样以带着刀的眼神去躲避。他们平静温和的对待一切,恰似老年人照顾儿童一般,这是一种境界。
顺缘方面可以分三:亲近师,亲近法,亲近僧。
亲近师
如普扎活佛说:信心分二:信及爱。只信不爱,则如内道信于因果规律等,只爱不信,则如常人爱于父母尊长等,于师之信心须二者兼具。
此教言听来奇怪,思之则能解于众多误区。要观众人“信心”,可谓千奇百怪,但细细归纳,确实不会超出这两点,但是由于没有弄清这两点的差别,多有偏堕。
有人认为,对上师的信心是一种纯粹的感情。比如见到上师感动的掉泪,听到上师的话觉得很安慰,想到上师心中觉得很安全等等。
一日,一师兄百般娇气向自己上师启白言:您就是我的爸爸,您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师怔,良久,呐呐曰:我看起来没有这么老吧?一众随从当即喷饭。
如果只是一味追求这种感觉,最后就会成为上师身边的尾巴者。上师赶之不走,但是,上师教言不听。为何?无信之故。
上师所言合意,就开始沉醉回味这种受宠的感觉,不合意,就施展硬磨软泡之功夫,非得上师顺了自己意思不可,根本不信上师教言实际上有甚深密意。这干人等,如果长久呆在上师身边,又会撒娇,那一定麻烦。因为上师显现上也是人,尤其又悲心大,哪里受得了这等软磨。
比如,本来上师觉得他修两个月可能勉强能修下面的法。不服,“求求您,让我修一个月行不行,我这个人太懒了,您也知道。”懒也成了要价的资本。上师一听,左右为难:让他吧,实在对他不利。不让吧,瞧他如此可怜巴巴又于心不忍。结果上师心绪还未定下,马上又有连珠炮一般的攻势扑来,最后上师心一软:唉,暂时满足他了吧,这样一来虽然这个法修不好,即生是解脱不了,但是他对我这么有信心,中阴的时候我超度他吧。好,即生解脱变成了中阴解脱。下一步,上师换成了中阴解脱的方式来教授,修三年。得,一听傻了,“三年这么久啊,求求您,巴拉巴拉巴拉”上师一软,唉,那就这样吧,这辈子让他争取一定资粮,中阴我超度他下辈子转人再修吧。好,变成了来世解脱。
这样看似和上师很亲近,占尽了“便宜”,实际毁了自己。这样子真实的大有人在,当然还不提有人把上师作为男女感情的对象。
因此光有感情是不行的。还必须得有信,要坚信上师的教言绝对是对自他有巨大利益,而无有任何怀疑犹豫的去执行。
于是乎,又出来另外一种极端:对上师的教言唯理是从,尤其是教理极其精通的人容易这样。虽然上师说什么做什么,心中也不算怀疑,但是觉得上师离自己很远很远,没有任何感觉。这样的人非常容易对上师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分别念:上师怎么这个也不会呢?上师怎么那个如此做呢?不停的冒出来,明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不应该,但是还是会不停的分别。因为我们人就是这样的,对敌人陌生人特别不能容忍,对自己的亲人朋友哪怕杀了人也愿以包容,对上师没有感情的话,就很容易看上师的过失,而不愿祈祷上师。
前面为何啰里啰嗦的讲这么多呢,是因为在静处能得亲近上师这个顺缘,对于第二种人尤其有用,而不一定适合第一种人。
为什么呢?因为能够久近师身,则会培养出感情,尤其是上师专为自己而做了一些事情以后,容易生起亲近和感恩心。
我讲几则我自己的事情。
我这个人有点时候脑袋会短路,经常会忘记旁人认为绝不可能忘记的事。达到什么程度呢?我有一大学密友,毕业后又一起住了几年之久,相互熟悉程度绝不亚于亲兄弟。然而,我会时不时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乃至于当时和他人聊天的时候我说:就是那个谁,叫什么来着,就是那个和一直我一起住的大学同学。
故而,有一次,大恩阿松上师仁波切给我传了一个词句上很简单的修行窍诀,我当时唯唯诺诺点头称是,似乎全都知道了一样,待到出门之后,我一想,遭了,这么简单的一个窍诀里我已经忘记了一点,无论如何再也想不起来。当时惭愧得汗如雨下,上师这么忙给我传了法,我居然这么简单都忘记了,因此实在不敢回头再问,心里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开始胡思乱想: 下次去的时候,上师如果问我,我答不出来,上师再给我讲一遍,这样就好了。否则我实在不好意思问。结果,下次我去了上师那里,上师第一句话就问:上次我给你传了那个窍诀,是什么,你讲一下。我赶紧把我记得的讲了一下,然后上师什么都没有说,重新讲了一遍,并微笑道:我重新讲一下,你好好记住。没有给我任何责怪或者压力,当时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又有一次,去上师那里求法,附带还有一些事情想单独和上师说,结果,排到我的时候,前面进去了一拨人又一拨人,全都不见出来。我一想,糟糕,要是等下他们还在的话,事情恐怕要说不成。我就在门外祈祷上师无论如何要加持。果真,一直等到那些人都出来了以后,上师才让我进去。不料,我刚到,后面又来了一个求法的,上师就没有理我,直接给那个人传了法,结果又来了一个,上师就一直给其他人传法,而不给我传,后来,没有人来了,但是上师有一个汉族的侍者还在,上师就催他出去,结果那个侍者要帮人打卦,又问了很久才走。可是等他走了,又来了一个求法的人。上师这才问我,并给我传了法,我一看旁边来的这位是个藏族喇嘛,应该听不懂汉语,就和上师说了几句要说的事情,结果上师说:这样吧,你下次来谈这件事情吧,你看,今天确实没有办法,不方便。也许上师知道当天谈不成,但是因为我祈祷了,为了安慰我,还是一直给我找机会。
另外,如果亲近上师的话,就能够了知上师诸多功德事迹。
还是阿松上师。有一个汉族觉姆,修法出了违缘,精神有点不正常,结果她怀疑一切:自己的房子不敢住,说房子有毒,水不敢喝,说水也有毒,饭不敢吃,说饭也有毒。幸运的是,她对上师还是有信心。因此,在这种头脑不清醒的状态下,她相信上师给她的东西没有毒。于是,上师就把她接到自己院子里,亲自监督给她搭一个帐篷,每天亲自把水,饭端到她的手上,照顾了一个月之久。
上师为了一个人的一个小小的希望,也如此不厌烦的关照,很难不让人产生亲近和感恩之心。因此真正的具德上师,如果自己能够如理如法的亲近,不生起真正的信心也是很难的。
在静处的这个条件是外面所没有的。
亲近法
法者,一切道。诸多大道悉皆通往菩提,适合不同众生,针对不同根基,因此,单单就法而论,没有高下之分。
任何一种法都需要信心,对该法的信心。如果没有信心,绝对难成。
于是乎,出现了一种现象:我选择一种我有点喜欢的法门,然后对其绝对喜欢,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有点像....呃...找媳妇一样 -- 先找一个有点感觉的人,然后结婚,这样就定下来了,永远不分离。
看起来挺合理的。不过如果仔细分析一下,还是有点问题:我怎么知道这个法门就是最适合自己?
因为我喜欢啊。只要喜欢,就会有信心。只要有信心。有信心。知道吗?有信心的话,狗牙都能变舍利啊。
嗯。有点道理。不过,有没有教证表明,对小乘教法有绝对信心的情况下,能够直接成佛?
对一个法有信心,只能发挥该法的最大潜能。不过由于不同的法是针对不同根基而设计的,因此其成佛的速度、难易程度等潜能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种法门是否适合自己的根基,不能单凭喜欢不喜欢来判断。而需要了解不同的法门,了解以后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一种真正有信心的法门。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情况下。如果一辈子只能碰到一种法门,那也就没得选了。
按照宁玛巴的判教,一切佛法分为九乘,从声闻乘一直到无上大圆满。无上大圆满又分心部,界部,窍诀部三部。其中窍诀部又分外、内、密、极密四部。在大圆满中,介绍心性的方式分理论和口传窍诀两种,理论就如《七宝藏》、《大幻化网》等,口传实修窍诀则主要依据两大传承:龙钦传承和龙萨传承,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记录为文字的,因此文字书籍上接触到的,基本上都不是口传窍诀,或者一些极其珍密的笔记上也只是大纲,或者部分前行部分窍诀,即使最深的《四心滴》,实际上也是口传窍诀的理论和重点,真正的引导修法并没有完整记录。
成佛最快要求也最高的当然就是口传窍诀 - 甚深成熟口诀法。就如堪布慈城罗珠所言(大意):智慧和心识的辨别方法,单单依靠理论,根本不行,必须依靠口传窍诀。
一些法门,在某个时期,会突然变得很流行,比如禅宗。原因是所需的根基大量出现。莲师授记过大圆满在现在这个时段将会广传,因此现在才出现喇荣,亚青这样广传大圆满的地方。喇荣以讲解大圆满理论为主,亚青以传承口传窍诀为主。
但是,说是广传,也是相对的而已。实际上还是很隐秘的。因此,真正的法,在静处之外,是很难获得的。
因为很难获得,因此就对大圆满出现了许多误传,误解。最大的误解:修大圆满法,容易疯掉。
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据说,第一批到亚青的汉人,现在只剩下一个老人,其他的都疯掉了。那个老人则天天去转经轮,对密法很是畏惧。
单单这个消息,绝对吓到一大片。乖乖,牺牲率这么高?
请深呼吸,深呼吸,实在不行用九节佛风排排浊气。别怕怕,没有那么恐怖的。
为什么呢?因为在亚青,藏族差不多两万人中,没有听说谁疯掉的。
什么?难道是选择性精神传染病?或者和基因有关系?
基因?够有想象力的。现在几百汉人中,虽然隔一两年还是有疯的,但是,也就一两个而已。
哦......呼.....吓死我了。看来还行,有希望。
那么,刚开始疯掉那么多人,说明什么呢?说明刚开始来的人,一定都有一些问题。究竟什么问题我们现在不得而知,不过估计和他们的盲目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他们当时对大圆满不了解,一听说马上就能成佛,其执着心可想而知。可是,基础!基础很重要!前行的基础,理论的基础。
虽然单有大圆满理论,很难实修,但是,没有理论,照样很难实修。特别是汉人。别用这种眼神!当然不是因为基因,是因为汉人从小熏陶了太多的邪知邪见。
哦,我跑题跑远了。我是在讲亲近法的。
刚才说静处之外,很难获得真正的大圆满法,为何?比如,在现场听过大恩上师索达吉堪布仁波切讲过的法都会有感受,所得利益绝对和听录音不一样。
又比如,亚青最受承认的有资格公开讲授窍诀的上师扎西桑珠活佛,他的课是禁止录音的。为什么禁止?上师说:我讲的法并不是语言,如果法仅仅是语言,那还有什么意义,因此录音是没有意义的。
实际上,上师会加持现场听法的弟子,有一定基础的人就会在上师的加持下直接入定,进入上师想要讲授的那种状态。而录音的话,听录音的人没有这个条件,就容易对上师的教言误解,因此上师禁止录音。
而口传窍诀的引导修法,由于需要每传一个窍诀后每日四座闭关修一段时间,再到上师面前印证,然后再修下一步,因此,静处之外实在是不方便。
这样确实打击了一大片人哦。
不过,好消息是,如果你加行以及理论的基础都打好,抽出几个月到一年时间,就可以将直断修完,而且是可以中间中断分开的:今年夏天求一部分,明年夏天求一部分等。然后,再把直断基础打好,抽出一个冬天,可以把顿超求完。
人的一生中,抽出一年和一个冬天,并不是不可能。如果这个也做不到,就需要好好修四前行了。
嗯,前面乱七八糟说了很多,说到亲近法,突然几句话就讲完了。没办法,我这个人思维有点混乱,好,这个话题就讲到这吧。